回想这些年老爷子的手段,自己能在他手下活下来全靠命硬。如果连岁落入他的手中,绝对万死无生。老爷子有无数种折磨人的方式,连岁这么娇嫩脆弱,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当场咽了气。
时纵深知,连岁只有待在他的身边才安全。最好是,寸步不离。
想到这里,时纵不禁在心底发笑,自己是在担心他?
不。
不过是复仇的快感而已。毕竟仇人的儿子,日日在身下极尽承欢摇尾乞怜的感觉,真的很爽。
绵长又强势的吻戛然而止,时纵猛地松开人,扯下浴巾,余光瞥见连岁身形不稳,又速度极快地再次捞住他的纤腰,及时稳住了他即将摔下去的身子。
“啧,这么娇,去了山里,要拿你怎么办呢?”时纵一手揽着人,一手用浴巾慢条斯理地替连岁擦着黑黑软软的头发。
原来他说的出去玩几天是要去山里,那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联系上父亲?连岁不想去,可他不敢拒绝,只能低垂着湿润的眼睫,紧紧抿着因为激吻而红透的唇瓣。
“岁岁,从你进餐厅开始,到现在,没说过一句话。是对我心存怨恨吗?”时纵开始替他擦身子,后背,屁股,前胸,小腹,大腿,…
连岁瞪大泛红的水润眼眸,慌乱得连连摇头。
确实,他已经一周没说过话了。可说不说话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时纵从来都不会听他半个字。
这样乖顺,安静,不拒绝,不反抗的玩物,不正是时纵喜欢的吗?
“也是。你怎么可能恨我呢?”时纵勾唇,将浴巾随手扔在洗手台,取出壁柜里的纯白浴袍,动作温柔地套在连岁身上,然后扣住他的后颈,欺至耳边冷然低语,“借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
说完,时纵似乎心情大好,将连岁从浴室里抱回他之前住的房间,然后开始替他挑选衣服。
像是在打扮一个精致的洋娃娃一般,时纵将衣帽间里看得顺眼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往他身上套。
大约半小时后,时纵看着眼前矮他一个头的漂亮少年,立领荷叶边缎面白衬衫,搭配黑白撞色拼接休闲小西服,矜贵干净,又不失乖巧可爱。
真好看。
他有那么一瞬间失了神,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已。
时纵没有在意,又将人抱出了别墅。司机老刘远远见到人,就毕恭毕敬地打开了后座车门,时纵从垂首拎着行礼的江遇身旁走过时停了一下,“老刘,这些天你辛苦了,休假吧。钥匙给江遇。”
“是,先生。”
低眉垂首的江遇有些发愣,他没想到时纵会带上自己。毕竟此次去明湾是为了度假村项目的事,这么些年时纵从没真正地信任过他,所以公司的事务时纵一向不让他接触,这次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这太反常了,对一向多疑的时纵来说,反常就意味着危险。
不过没关系,能陪着夫人,即使是刀山火海,他也万死不辞。
因为时纵临时叫上他,江遇来不及收拾自己的东西,将时纵和连岁的行礼放进后备箱后,便迅速上车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车内的气压都很低,时纵大手搂着连岁的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连岁规规矩矩地坐在他身侧,原本低垂的脑袋,在时纵许久都没动静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
而江遇,透过内后视镜,不时看着后座矜贵安静的漂亮少年,心里又暖又疼。多么美好的人啊,明明两个多月前还是个朝气蓬勃活泼爱笑的孩子,如今脸色苍白寡言少语,好看的眉眼间萦绕着经久不散的忧郁。
他不禁长叹一口气,再次抬眼看向内后视镜时,车内帘子已被拉上,混着水渍的亲吻声清晰到他浑身的每一根神经都被绷紧,克制隐忍的轻哼和不时传来短促又极快被堵住而发出的大口喘气声,让他几乎快要将方向盘捏碎。
车子快速而平稳地前行,江遇猩红的眸子几欲滴血。
到了码头后,车内的动静和声音还在继续,江遇攥着拳下了车,远远地立在一旁,死死地盯着车子后座。
许久之后,后座车门打开,时纵率先下车,扣上皮带,理好衬衫和外套。然后又转身弯下腰,将车里跪在地上衣衫凌乱的少年抱了出来。
江遇适时松拳上前,时纵搂紧怀中娇软破碎的人儿,低声命令,“清理干净。”
快速看了一眼将带着泪痕的小脸埋进时纵胸膛里的连岁后,江遇垂首沉声道,“是,先生。”
看着时纵抱着连岁登上私人游艇的身影,他喉咙发紧得厉害,以至于看起来浑身都在颤栗。
江遇清理干净车上的黏腻后,才迈着僵硬的步子上了游艇。阳光破云而出,倾洒在泛起微澜的宽阔江面上,一瞬间碎金万里。
他顿在一层甲板上,抬头望向二层站在护栏边的漂亮少年,少年周身散发着柔和的暖黄光晕,明明美到极致却哭得破碎绝望,颤动的身形似乎摇摇欲坠。他瞬间又红了眼。
夫人不能再跟着先生了,必须得带他走,刻不容缓。
连岁并不知道自己这幅模样已经落入了他人的眼中,他只知道一旦游艇开了,想再得知父亲的消息,几乎绝无可能。他不能向任何人求助,会害了无辜的人。他只能求时纵,可时纵不会给他机会的。刚才上了游艇后,时纵摸出自己震动的手机,他只是多看了几眼,手机就被时纵扔进了江里。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捞,却被时纵狠狠地扣在护栏上,又是一阵粗暴疯狂的肆意掠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