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岁自然地抽出手,轻笑出声?,“陆先生,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你又不?告诉我要带我去哪儿,我也不?知道车程还有多久。这?一路上都是红色砂岩和茂密的松柏,而且我们这?辆埃尔法一前一后还有两辆黑色迈特威,说真的,就?跟绑架似的,实在是让人有些?不?舒服。想着这?样干坐着也没什么意思,就?和你随便聊聊天而已。”
看着连岁人畜无害的笑意,陆燃只觉得是挑衅。他原本就?是最?希望连岁死的那个人,根本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与连岁见面?,甚至还谈什么可笑的合作。
从他甘愿成?为连岁替身的那一刻起,他就?恨不?得连岁死在那冰冷的江水里,可现实总是事与愿违,不?曾想连岁竟然活着回来了,那些?关于时纵的本就?渺茫的希望,因为连岁的出现,这?下彻底没了。
如今看着连岁完好无损地坐在这?里问他是怎么认识时纵的,陆燃顿时觉得自己这?几年的努力,都他妈是个笑话!
“连先生,你确定要听吗?”墨镜下一双戴着黑色美瞳的漂亮眼眸逐渐猩红。
连岁眉眼弯弯,“反正也闲着也是闲着,不?是吗?”
“也是。”反正他都要落入龙曜那个黑白通吃的变态手中了,很大概率没法活着出来了,告诉他也无妨。
陆燃收回落在连岁身上的视线,继续看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山石林木,“我和阿纵是在酒吧认识的。”
“那时候你坠江了,他却流连风月场。所有人都觉得你们的感情不?过如此,但我知道,他对你多少是有些?感情的,因为我曾经亲眼见到他抄起酒瓶砸向李承焰时的眼神。”
“你认识承焰哥哥?”连岁有些?吃惊。
陆燃嗤笑,“那时他们众星捧月般地把你围拥着,你当然不?会记得那个在舞台上卖力跳舞的我。”
“…”这?件事过去太久,连岁确实不?记得了。
见连岁不?说话,他继续道,“我想钓阿纵,所以专门学了画画,穿着白色运动服,戴上黑色美瞳,化了和你很像的妆容,与他在酒吧擦身而过。”
“呵,”陆燃突然自嘲般地笑了起来,“果然,他被我吸引了,追着我的背影在酒吧疯狂寻人。我知道他找的人是你,可我就?是开心。开心得不?得了。”
“那是我第一次因为一个人心跳加速,也是第一次知道他和以往那些?臭男人不?一样,他是会让我心动的男人。当然,他还是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这?点也很让我着迷。”
“…”连岁是真没想到,陆燃竟然会扮成?自己的模样去接近时纵。他要是知道时纵当初是怎么对待自己的,肯定不?会上赶着去做一个被禁锢的玩物。
“他有一个习惯,就?是会不?分?白天黑夜地看着年轻好看的男人作画。虽然我不?知道他这?个习惯意味着什么,但这?是一个接近他的好机会。所以我花了大量的时间去学画画,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让他看见我。”
“…”作画…你不?会想知道的…
让人不?适的回忆突然涌入脑海,连岁想起以往时纵掐着他的脖子,一边疯狂征伐,一边逼着他画下那些?可耻的过程。
恶心!
连岁胃里一阵翻腾,他身子前倾,双手紧紧地按住胃部,尽力压下想吐的感觉。
“后来,我光着身子跪在地上在酒店给?他作了一幅画后才知道…这?是他想你的方式。”陆燃回眸瞥着他,“可笑吗?”
连岁很想说,时纵并不?是想他,而是沉溺那些?恶趣味而已。但突然又觉得没必要,所以继续沉默着。
“我他妈脱光了他都没兴趣!哈哈哈…”陆燃突然癫狂地大笑起来。
“他是第一个,第一个对我身体不?感兴趣的男人。”突然他笑容骤失,缓缓摘下墨镜,发?红的眼眸死死盯着连岁,“哦对了,你知道吗?我只敢在背地里叫他阿纵。当着他的面?,我连叫一声?时先生都得小心翼翼的。”
他身子朝连岁这?边欺过来,“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如果没有你,他一定会看我一眼的!都是你的错!都是你!都是你!”他猛然掐住连岁的脖子,面?色异常狰狞,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疯狂大吼,“你为什么要回来!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去死啊!”
连岁奋力扒着他的手,喉咙被掐得生疼,窒息的感觉让他脑袋开始发?晕。
可陆燃还在继续,“要不?是你突然回来,我根本就?不?会走?到如今这?一步!什么狗屁合作,害得老子被那个破秘书睡了,还被龙曜给?盯上了!…”
连岁意识逐渐模糊,什么秘书,什么龙曜,他在说什么啊?
后面?他慢慢地就?听不?清了。
好疼,好累,好困…
外公?,救我…
时纵醒来的时候,韩景亦正守在他身边。从韩景亦的口中得知,此时社会舆论和时代集团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他毫不?在意,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连岁把离婚协议书拍在他胸膛的那一幕。
他完全不?敢相信,连岁会起诉他。
曾经那个温温柔柔地说着爱他的漂亮少年,如今竟厌恶他到这?种地步了吗?
时纵扯掉手上的吊针,撑着身子坐起来,心口哽得厉害,仿佛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起来。他颤抖着拿起手机,正打算拨通连岁的电话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一串陌生号码显示在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