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贝看着他,有些想到现实里的自己,秋风吹过,他的记忆被带回了一些。
“怎么不上学?这么早就出来打拼?”
或许是钱贝的语气很温柔,或许是看他并没有对自己的学历做出什么让他难堪的反应,江岩看着他关心的眼神,慢慢的说,“没有钱,也……没有人管我。”
“没有人管你?你…爸妈呢?”
江岩看着晚上依然车水马龙的街道,四处依然灯红酒绿的大楼,自嘲的说着自己的家世,“我现在算是个没有爸妈的孩子吧。我爸妈初中离婚了,我跟着我爸,后来……后来他出意外了,后妈又嫁人了,她不愿意管我,她自己也有孩子。我亲妈……她也不要我,她有自己的丈夫,有自己的新家,过的那么好,我进去插中间也不合适。”江岩说着说着,鼻子就泛酸了,他抬头看着天空中薄薄的云和漫天的星,语气里藏着落寞的哽咽,“我其实都习惯了,我现在自己挣钱自己花,我也挺开心的,真的。”
最后一句话像是帮自己肯定,又像是只是为了说给钱贝听,不管是什么,钱贝都很心疼。
面前努力微笑的江岩就像是现实里被抛弃的他一样,虽然还有亲人在,却依然孤独只能一个人蜷缩着寻求温暖。
“别怕!”钱贝揽上江岩的脖子,语气郑重的说,“你以后就是我哥!逢年过节我家就是你家,尽管来吃饭!你搬来也行,我平时就一个人住,多一个人多一份烟火气呢!”
江岩听他这么说,心里比喝足了热水还要温暖滚烫,“钱哥,谢谢你。”
“还叫我钱哥?那也行,以后你是弟弟,我是哥哥,哥哥带你奔向光明未来!”钱贝搂着他指着十字路口的大片灯光,语气豪迈,让江岩大声笑了出来。
回了家后,钱贝留不住江岩,他死活要回家睡,说他家里的花要浇水。没有办法,钱贝送江岩到了电梯口看他走。家里的公主和蛋糕窝在一起睡得香,奶茶围着他四处乱跑,蛋挞抱着球跑来跑去玩的不亦乐乎。
躺上床的钱贝或许是累了,几分钟就睡着了。
梦里的他又仿佛回到了现实生活中,而且是初中的那个阶段。梦里的他父亲把他的行李扔了出去,后妈站在身后不停地朝他辱骂,他带来的继子冲他比鬼脸。外面的风雨在那一刻都比不上他心里的痛苦失望来的冰凉。四处皆是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是他该去往的家。他拖着他少的可怜的行李走在巷子里,脸上的水也不知道是他的泪水多还是雨水更多一些。他窝在公园的凉亭里过了一夜,那一晚他想了特别多,也哭了很久。
奶茶察觉到主人在流泪,跑到他脸边舔着他的眼角担忧的喵喵喵。
第二天醒的时候,钱贝望着洁白的天花板精神有些疲惫,那个梦太清晰了,像是刻在他心灵深处一样,似乎过多久也永远无法淡忘。
这已经成为他心里的一道坎了,看见江岩,他就像看见了以前的自己。
他过的很不幸福,他浑浑噩噩活一天是一天,他不在乎那些对错是非,反正也从来没人愿意对他在乎这些。
可现在不一样,他不想看见以前的‘自己’再活成这样,或许是执念吧,或许是……不甘,总之,他心里现在充斥着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让江岩这辈子过得幸福快乐,哪怕他是虚拟的。
——
第三天的时候,张卉早上八点传了信息来,说是确定了录制时间,在下午的一点钟开始,十二点前去综艺公司化完妆等待集体出发。
钱贝起来了后就好好收拾了自己,张卉有事,江岩负责来接他。去录制节目,吃饭都不会很准时,钱贝在家里吃了很多前一天买的小饭团,还喝了一大瓶牛奶垫肚子。
十点不到,江岩就过来接他了,去的路上,又被这傻小子喂了两大袋面包。
他有些时候都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多来A梦,小小的背包里藏的吃的可真是不少。
到了综艺公司,钱贝发现林尘义又比他早到,他熟练的坐上他面前的化妆桌,看着林尘义,“尘哥,你每次都来这么早?”
“给你留位置啊,这样不快吗?”林尘义看着眼前这个三天没见的漂亮小骗子,手痒的掐上了他的脸。
“尘哥,你对我真好!”钱贝比了个大拇指,任他在自己脸上胡作非为。
等他俩化完妆去了休息室,林尘义的手就更不规矩了,搂着钱贝的脖子,就开始逼问他那天的打水仗游戏为什么这么狡猾鸡贼,以前的他都是腼腆又可爱的。
钱贝的嘴巴被他捏成了o状,“除骨,唔不湿顾义嘟。”
“什么?”林尘义放开了抓着他脸颊的手,皱着眉头让他重复。
“尘哥,我不是故意的,这不是为了节目效果嘛。”钱贝冲他讨好地笑笑,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透着浓浓的无辜。
林尘义见他开始撒娇,也不好再揪着不放,狠狠捏了一把他的脸后,才放过他。
“你个小骗子!你就仗着这张脸忽悠我!”
钱贝看他语气已经缓下来了,大胆的举起右手发誓,“尘哥,你放心,我以后要是欺诈你,你随便把我怎么样都行。”
林尘义知道他只是在哄自己,但心里却高兴的飘了起来。好看的人确实很养眼,特别是长得又白又嫩的小包子在哄自己,那种感觉真是说不出来的舒爽。
“行吧,你也是为了节目。”
钱贝点点头,笑的春光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