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车驶走。
甚么时代,大人竟望子女帮他们解决问题。简直是反面教材,他们做的,下一代不做,人生已经成功一半。
他们不愿发起家庭团聚,老花玛却出信邀请:“小山,欢迎你到酒庄过白色圣诞,享用火鸡冰酒。”
小山相信余先生与母亲也收到同样邀请。
可是常允珊却说:“小山,我与你到夏威夷潜水。”
“喂,那是你的酒庄呀。”
“我已经允许借出地方,仁至义尽。”
“妈妈只去一天,立刻回来。”
“小山,我不是十八岁无知少女,我清楚自己意愿。”
“这不是说我吗,指桑骂槐。”
“我一个人也可以玩得很高兴。”
“余先生呢?”
“余先生有他自己想法。”连她也叫他余先生。
“你们结婚有多久?”
“明知故问。”常允珊啪一声挂断电话。
没多久,沉宏子这样问小山:“要不要回来陪爸爸过节?”
“你有时间?”
“思丽陪父母到英国探亲,我落了单。”
“你为什么不一起去帮忙担担抬抬?”
“我就是不想一路帮他们看行李找车子改飞机票转酒店房间。”
沈小山笑得呛咳。
“你来还是不来?”
“妈妈也叫我陪她,我忽然成了香饽饽。”
“她也为难,那余某一大堆孩子,连现成孙子都有啦,三代同堂,甚难应付,她事前没看清楚。”
小山不出声。她也不得不承认,老妈选对象,眼光一向欠准。
“你不愿做跟班,郭家放过你?”
“他们有佣人跟着去。”
“郭思丽没有不高兴?”
“岂能尽如人意。”都说出真话来了。
小山说:“我隔日给你回复。”
第二天,她走向图书馆,忽然看到眼前白点飞舞,在亚热带长大的她以为是昆虫,本能伸手去拂,电光石火间她明白了。
是雪花。初雪,轻俏优美,落到一半,又随风往上扬,小山仰起头,欣赏良久,心中赞叹。但是她随即又觉得凄清,低头不语,静静走进图书馆,在那里蹲了一个下午,一直看着窗外若隐若现的雪花。
晚上,沉宏子又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