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将玉碗放在薛迹的面前,薛迹喝了几口便不想再用了,那宫人劝道:“薛侍卿再多喝些吧,这都是陛下对您的心意。”
薛迹知道长宁关心他的身体,而这汤羹他也喝了有半个多月,可他的身体却也不是只靠这些便能补回来的,可他又怕长宁会询问宫人,到最后更为他担心,便又拿起勺子将碗中的汤羹用完。
宫人这才将东西收拾好,退了下去,薛迹沐浴回来,便在榻上躺下,准备歇息,可如今只是三月的天,不知为何,他竟觉得有些热,他将身上的锦被掀开,可这热意并未减退,反而往他心头而去。
他以为是今晚喝了一些酒,如今酒意发散,便想起身饮些茶水压制一下,可他刚下了榻,便觉腿上一软,人也倒在榻边,他伸手扶住榻沿,刚想叫人进来,可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只听脚步声轻轻传来,他抬眼望去,入目的却是一个陌生的面孔,更准确的说,那是一个女人,身上是侍卫的打扮,出现在她不应该出现的地方,薛迹心头一紧,有人要害他!
可那女人慢慢走过来,似乎他已经成了陷阱中的猎物,他的手轻轻伸向枕边,将束发的簪子紧紧握在手心中,痛感让他恢复了几分神智,他心头冷极,有人要毁了他,要让长宁厌弃他,这人和她背后之人,他绝不会放过。
第33章真相薛迹假装晕了过去,那女子以为薛……
薛迹假装晕了过去,那女子以为薛迹如今已经无力反抗,便不紧不慢地脱了外袍,俯身下去,正想将他的身子扶起,可她的手刚刚伸出,薛迹却忽而睁开双眼,他眸中冷光闪过,手中的发簪极快地刺进那女子的脖颈之中,那人身子一抖,而后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可为时已晚,发簪刺中她的要害,她躺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不一会儿就没了性命。
薛迹咬牙站起,可刚走一步,他又倒了下去,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他上前将插‖在那女人脖颈中的发簪□□,鲜血喷射而出,眼前的血色仿佛如同泥淖一般,要将他陷进去。
他只觉头痛欲裂,旧时记忆和现实不断交错,父亲死时,他被人拦着,不被允许靠近。年幼时拿着为他治病的借口,给他喝的那些毒汤,一碗一碗强迫灌进去。薛家已经毁了他一生,他现在只有长宁了,可却还是有人不肯放过他,那些人不仅想要他死,用这个女人来玷污他的清白,是要让他死的难堪,让长宁憎恶他,凭什么,凭什么那些人可以为所欲为!
薛迹的脸颊发烫,身体更甚,他知道如今自己渴望的是什么,可这反而更让他痛恨眼前的死物,他持着发簪,狠狠地刺进那人的身体,为什么要毁了他,为什么……
而另一边,长宁让御膳房做了些他爱吃的点心送到卫渊清宫里,卫渊清吃了几口就饱了,长宁问道:“你今日可是有什么心事?”
卫渊清摇了摇头,“让陛下担心了。我并没有什么心事,陛下能过来,我便已经心存感激了。”
长宁知道,他这是不想说,她便也不再问,只是道:“渊清,朕当日许诺的那些,依旧不会变。”
卫渊清慢慢走过来,将她抱住,“陛下,我也会怕,我怕自己会失去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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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佩兰在殿外焦急道:“陛下,薛侍卿他……出事了。”
佩兰在殿外等候片刻,长宁便立刻披着外袍走了出来,她的长发松散,俨然已经安歇了,长宁神色凝重,“究竟发生了什么,薛迹出了什么事?”
佩兰忙低下头,可言语之间太过沉重,“陛下,薛侍卿,杀了一个人。”
长宁怔住了,而后立刻往薛迹宫中而去,卫渊清穿好衣衫追了出来,可见长宁已经走远,方才她一听到薛迹有事,连犹豫都不曾,便从他榻上起身,卫渊清晃了晃身子,原来这几年的光阴,和薛迹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瑞祥一直守在殿外,卫渊清看着他问道:“薛迹究竟出了什么事?”
瑞祥回道:“方才奴才只是隐约听见了一些,像是说薛侍卿他杀了人?”
卫渊清在自己殿中待不住,还是去了薛迹宫中看看,侍卫们将那里围的水泄不通,可却没有什么人敢拦着他,他刚走了进去,便见地上躺着一个人,鲜血流了满地,而薛迹紧紧地抱着长宁,喉中发不出声音来,眼眸如血一般红。
方才长宁过来时,他还在继续着手中的动作,不曾停下,长宁刚要靠近,却被佩兰拦住,佩兰惊慌道:“陛下千万小心,薛侍卿像是着了魔了。”
可长宁却执意走过去,她伸手将薛迹抬起的手腕握住,不许他再继续下去,“薛郎……”
只这一声,便让薛迹停了手,他像是惊慌失措的小鹿一般,将长宁紧紧抱入怀里,眼泪不住地砸在她的脖颈中,长宁眼眶微红,“究竟发生了何事?”
可薛迹只不住地摇头,他的嗓子仍不能发声,长宁察觉出他身体的异常,忙吩咐佩兰传太医过来,又看了身旁女人的打扮,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将薛迹抱的更紧,“去将君后请来。”
而卫渊清便来到了萧璟的前面,等萧璟过来时,长宁已经起身,他进门便瞧见长宁满身的血,霎时乱了分寸,“你受伤了?”
长宁摇了摇头,他这才留意到长宁正紧紧握着薛迹的手,而薛迹身上的血更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