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金陵城古称石头城,六朝金粉,虎踞龙盘,说不净的风流韵事,看不完的秦淮风月。花满楼一行人坐在阅江楼上,楼下江水涛涛,秦淮河两岸的秀美风光尽收眼底。
“当真不愧曾经的国都,果然繁华。”陆小凤一向无肉不欢,无酒不欢,美滋滋的就着切得薄如蝉翼的牛肉喝了一大口酒,他舒服的连眼睛都眯起来了“我说你们两个,这么好的酒,当真连一口都不喝?”他哐当一声放下酒杯,只觉得不够尽兴“花满楼,来来来,咱们俩喝一杯。”他拿起两小坛酒,把一坛放到花满楼面前。
“好。”花满楼拿起酒坛自斟了一杯,一饮而尽“确实是好酒。”
“我陆小凤挑的酒,什么时候差过?”陆小凤得意的就像一个孩子“不过还得感谢懿宁,要不是她在,你也不可能带我跑这儿來喝酒。”花满楼和其他世家公子比,显得随意很多,对衣食从不挑剔,只是带着黛玉,才会处处费心。陆小凤见黛玉似乎要说什么,立刻转移了话题“南边这么大,你们怎么肯定,四姑娘在金陵?”
“京城附近从未听说过流寇盛行,倒是金陵和平安州,这几年流寇劫匪盛行。他们往南边走,那就可能是打这两处来的,金陵是必经之路。那种人一般不会在城里生活,但他们也是人,总是要吃喝睡觉的。”黛玉果然被陆小凤把话题引走了“如果真的是这两处的匪徒的,就一定会来金陵补充补给,或者销赃。”这也是她们两个唯一有机会逃脱的地方。黛玉只希望,自己来得不算迟。
“销赃?”陆小凤差点将酒吐出来“我的好妹妹,荣国府都抄了,哪有什么值钱物件儿啊?”
“四妹妹是和寄住在拢翠庵的尼姑妙玉一起被虏的。”黛玉叹了口气“妙玉本是姑苏仕宦人家的女儿,来荣国府的时侯,随身便携带了几大箱的财物,瞧她日常起居所用,就已是非凡的。”
“这寄住在荣国府尼姑都不简单啊!”陆小凤摸了摸新长出来的胡子,一般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就是在思考“那些劫匪本在南边,怎么会知道荣国府寄住的小尼姑有大比财富呢?”
“或许只是想浑水摸鱼吧。”黛玉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借着抄家,荣国府慌乱,或许能摸到些什么呢。”
“那我们去当铺找找?”看着黛玉明显无语的眼神,陆小凤觉得自己要被蠢哭了。江南的酒楼、当铺、农庄,花满楼说一句就有人看着,哪里用得着他去找“还是去尼姑庵吧,若她们逃出来了,肯定会去庵里。”
“你去城外,我们在城内,咱们分头找找。”花满楼和黛玉也觉得,寺庙尼姑庵里或者有线索,欣然同意了陆小凤的意见。一行人吃过饭就分开了。
“这雨也下的忒急了些。”谁都没料到,会忽然下起雨来。陆小凤匆匆躲进了一座破庙,拧了拧袖口上的水,咒骂着这该死的天气。
“落汤鸡,落汤鸡!”庙里传来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庙里来了只落汤鸡。”
“司空摘星!”陆小凤立刻跳了起来“你这个猴精,快些出来!”空气中划过几道影子,飘忽不定的,陆小凤瞅准时机,跳起来一把就将司空摘星的衣领揪了过来“果然是你这只老猴子!”他拽着司空摘星往香案的地方坐了下来“你怎么来了这里?”
“那你怎么来了?”司空摘星也不回答,故作高深的戏弄着陆小凤“你先告诉我,我才能告诉你。”
“别提了,又被那个女魔头坑了。”陆小凤摇摇头“我答应帮她一起找她妹妹。”陆小凤一边说,一边握住了从香案底伸出来的一只手“小妹妹,就算是掉在地上,这也不是你的东西。”
“哇!什么人?”司空摘星一蹦三尺高,扭过头来就见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姑娘躲在香案底,一只手腕被陆小凤压着,整个人狼狈的趴在地上“你胡说,这东西本来就是我的!”
“这是你的?”司空摘星捡起地上的琉璃佩“你一个小乞丐,怎么会有这种古法琉璃佩?”司空摘星翻来覆去的仔细看看着这块黄绿相间的镂空牡丹佩,牡丹叶的地方,小小的刻了一个花字“分明是偷了花家的东西!”
“我没有偷,这是我姐姐给我的!”她挣扎着要把自己的手抽出来,陆小凤听见花家两个字,愣了一下,就让她脱了出来“你姐姐是花家人?她是不是姓林?”
“你认识?”她揉着自己的手腕,听到陆小凤这么问,诧异的抬头看他们。
“你姐姐找你快找疯了。”陆小凤想起他刚刚好像不小心说了了不得的话让人家妹妹听到了,立刻刷起了惜春的好感,只希望她可千万别说漏了嘴“小妹妹,刚刚对不住了。”他一把夺过司空摘星手里的琉璃佩塞给了她“我去给你把你姐姐找过来啊!”说着就没有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