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劝诫虽仍在耳边,玉落也不知晓自己一时的善心是对是错,只是难以忍下心来,见那残魂自生自灭。
万物生命皆可贵,不知它如何入得忘川河,可兴许还会有脱胎转世的机会。
“坏了,这般进家中,师父定然能发现的,怎的忘了这事儿。”
玉落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冥思苦想,该将这残魂藏在何处才好。
啊!对了,彼岸花那边倒是没什么踪迹,鬼魂也甚少去那儿。
女子走至彼岸花丛,小心取出那团白气,将其放在花丛之中,吹了一口灵气,将其隐身于其间。
这样就万无一失了,无人能够看的到它了。
“吱呀”一声,打破了院子里的安静。
云螭抬起头来,用余光瞟着那个蹑手蹑脚前行的女子。
冥界处处皆是昏暗,分不清时辰,不似家中,师父特意变幻了日出日落,星月轨迹,更有在人间生活的气息。
可也正因如此,回到院中的第一步,玉落便知晓自己出去了多久。
眼下已月至空中,只盼着师父早早睡下,心头正念叨着神佛保佑,那熟悉的声音就从菩提树下传来。
“难怪今日异常乖巧,都是为了出去玩的尽兴。”
薛十七一身黑衣紫襟,与夜色融合在一处,靠在树干上,也难以察觉。
看着突然走出的师父,玉落哇的一声捂住自己的胸口。
“师父,你这般吓人,我险些也要去第十殿报到了。”
“你啊,还知晓回来,说吧去了何处?”
玉落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开口,这折腾了大半日,小白的事情不能告诉师父,残魂的事儿铁定也是不行的。
思前想后,自己在师父面前,从不说谎,只得低下头去,乖乖认罚。
瞧着月光下伸到自己面前的两只白净的小爪子,薛十七就觉着堵得慌,这个丫头,如今倒是不怕罚了。
从前每每贪玩归来,在说实话与打手板之间,她总会选择前者,现在看来是结实了许多。
他扬起手板的瞬间,女子紧紧闭上双眼,云螭盘在水池旁睡下,懒得偷看。
果然,高高举起的手板并未落下。
“也罢,你且先回去吧,下不为例。”
女子细长的眼角微微张开,吐了吐舌头,急忙蹿回了自己的房间,深怕师父反悔。
薛十七无奈的轻笑着,自己开始只是在树下等着她回来,不知何时手中就多了一把戒尺。
当人师父,当着当着,就认真了。
天微微亮,晨曦透过半开的窗台,洒在玉落的眼角,玉落翻身遮挡“扑通”一声,掉在了床下。
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不过这样醒的倒是比平日里快上许多。
所以,入睡前,她总抬起半扇窗。
女子胡乱挽了几下发髻,去了师父的房里请安,不知晓作业的事情,师父是否还生着气。
师父一贯起的很早。
“师父,师父,睡得可好。”
看着女子歪向两侧的发髻,薛十七不由得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