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玉落轻声唤着他的名字,将自己的意识从那果子香气中拉出。
身侧的男子一身灰色的素袍,眼角微红,嘴角虽挂着笑,却显露着一丝怒气。
“你怎么了?”
玉落扯了扯他的衣袖。
阿篱摸了摸案上的葫芦,轻叹一声:“许是喝多了吧,毕竟是千年的仙酒,遭不住。”
天上人间的事儿,哪有什么公平可言,向来就没有什么道理可以去分说。
个人有个人的命数,都只能这么受着,即使是那人间的王,天上的神佛,也照样全不了自己的心意。
薛十七回过神来,推开手边的茶盏,将手抚上额头,还未开口便倒在了案上。
玉落伸手推了推他,不见任何反应,她望向对面的阿篱。
“他,这就喝醉了?”
阿篱又倒满一杯,大声笑着:“哈哈哈哈哈,十七在天界还未待上许久,一杯才醉,已经是不错了。想那时我第一次饮这仙酒,灌了小半壶,可是睡了半个多月呢!”
玉落一时间停住了,正要送入口中的酒水。
“半个多月!那这一杯能睡多久?”
阿篱摆了摆手,示意她安心:“放心,耽误不了事情的,他的话也就睡个两日,你的话估计醒的更早,赶得上公主回来。”
“那我还是不饮了,这果子的香气,让人忍不住想一直喝下去。”
玉落放下手中的茶盏,身旁的十七睡得很是香甜,脸上的笑容不同于刚才,让人觉得温暖、安心。
阿篱盖上葫芦的盖子,晃了晃,剩下的还能饮上许多日子。
“阿篱,今日为何十七没有同你们一起去瑶池啊?是特意留下来守殿么?”
“他自是去不得,所以便留下了。”
阿篱轻轻挥了挥袖子,葫芦入了他的袖中,他转头看了眼熟睡的薛十七。
“玉落,你可知十七同你是不一样的,他这样入了洗髓池的凡人,不仅是这样的宴会无法参加,就连天宫也是入不得的。”
阿篱淡淡地说道:“想来,你这青宫的仙婢自是不知的,毕竟你一入天界,便已经身在天宫了。”
玉落恍然大悟:“难怪他从不来天宫找我,我一直以为是不方便。”
“玉落。”
阿篱突然变了语气,有些严肃,玉落不解地看向他。
“十七是个凄苦的人,我不知晓在凡间你们有着怎样的瓜葛。可是你该知道你于他,很是不一般。”阿篱顿了顿,接着说道。
“他原对术法并不在意,也不在意自己是如何上界成为仙人。直至有一日,他突然同我讲,想要学习术法,起先我也开心的教于他,可后来他每学成一个术法,便没日没夜的练习。一个从未练过仙术的凡人,仅仅是一个净衣咒他便练习了月余。”
“而这些,仅仅是因为你偶然的一句想要潜心修炼。我不知晓上次你们见面谈了些什么,只是他回到司命殿后,第一次自嘲自己凡人的身份。”
“阿篱······这些,我并不知晓。”
“玉落,我说这些并不是想怪罪你什么,你应该知晓仙人的寿命有千万年那么长,若你真的对他好,便该也想想他,他其实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