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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晕晕乎乎之中我听见周围响起一阵口哨叫好的声音，有人还拿着酒瓶子一边敲桌子一边喊口号：&ldo;摸、摸、摸，亲、亲、亲，脱、脱、脱……&rdo;我胸口上突然一阵剧痛，我大哥狠狠拧了我一把，咬牙喝骂：&ldo;清醒点儿没有？瞧瞧你现在的样子！丢人现眼！&rdo;

&ldo;我喜欢一个人有什么丢脸的？我为了喜欢的人难受有什么不对的？我他妈就耍吧了！就他妈丢脸了！怎么着？怎么着！谁爱看谁看！谁爱笑谁笑！爱咋咋地！就这力度！&rdo;我口齿已经有些不清楚了，啐了我大哥一脸唾沫星子。

&ldo;这世上这么多人，你喜欢谁不行，难道就非他不可？&rdo;我大哥气得拿起杯子就喝，喝完又全喷我脸上了，强忍着咳嗽大骂，&ldo;该死，错了！&rdo;

&ldo;没错……&rdo;我趴在桌子上拿脸蹭手，然后伸着舌头在手背上舔，呵呵的乐，&ldo;伏特山泉……有点甜。&rdo;

我大哥握着酒杯就砸我手背，接着大骂：&ldo;你他妈这是什么下贱样子！&rdo;

我笑得更癫了：&ldo;哥，你不是就爱让我背诗念词儿的吗？我刚把诗仙词圣的全请上身了，你等着啊，我这就给你背……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不对，这是鹅，不是鸭子。&rdo;

我摇头又背：&ldo;买得晨鸡共鸡语，常时不用等闲鸣……不对，这是鸡，也不是鸭子。&rdo;

&ldo;丹鹤鸣，白鹤飞，长风万里招鹤……还是不对，妈的破鹤，我要鸭子！&rdo;我拍着自己的脑袋玩命想，又背了鸳鸯，凤凰，喜鹊，乌鸦，可就是背不出鸭子。

&ldo;妈的，平疆剑！你都让我背的什么破诗，怎么没有鸭子！&rdo;我抱住我大哥转而哀求，&ldo;哥你给我说一首有鸭子的！说一首吧，我想听！想听！&rdo;

我低头扎在我大哥胸口，听见他轻叹一声，拍着我的背低声念道：&ldo;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物华天宝，龙光she牛斗之墟……&rdo;

&ldo;哥，我要鸭子，不要牛！&rdo;

&ldo;等着，鸭子就来了！&rdo;我大哥一边轻轻拍我一边接着又背：&ldo;……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一言均赋，四韵俱成。请洒潘江，各倾陆海云尔……&rdo;

我大哥抑扬顿挫的吟了十来分钟，我从他胸口抬起头来，气急的问他：&ldo;哪有鸭子！&rdo;

&ldo;落霞与孤鹜齐飞！&rdo;我大哥冷声说，&ldo;鹜就是鸭子！&rdo;

&ldo;你骗我！&rdo;我大叫。

我大哥拿起桌上那杯伏特加喝了一口，语重心长的对我说：&ldo;王勃早慧，六岁能文，十四岁便有才名。我记得你小时候也很聪明，学什么都比别的小孩儿快，你要是老实些，要是肯用心学点儿东西，在我眼里王勃算个屁，不如我弟弟一根头发。&rdo;

&ldo;兄长，汗……汗煞我也。&rdo;我抱着冰桶傻笑，然后吐了。

我吐完两次，我大哥喂我喝了杯温水，给我擦擦嘴，冷哼一声又说：&ldo;哼，咱家要是在古代，就算不是皇亲国戚也是异姓封王，你也算是个小王爷了，就你这不上劲的样子非给家里招来大祸，连累一家子跟着你掉脑袋，你那鸭子不喜欢你也是应该，一个对自己家庭都不负责任的人谁会喜欢？&rdo;

&ldo;哥，你……可真……真不要脸！就我……还小王爷？&rdo;我接着傻笑，&ldo;你……又蒙我，我怎么不知道王勃是谁？这大爷是他妈南宋爱国大词人，跟写大白鹅那人是……大唐双龙，可惜二十多岁就给淹死了，对……对吧。&rdo;

&ldo;平疆刀！&rdo;

我大哥又要骂我，可我突然觉得没力气了，嘴里发苦，鼻子发酸，心里很疼。我趴在吧台上问我大哥：&ldo;哥，你说的没错，这么多……的人我干嘛就非喜欢小……鸭子？可是哥……小鸭子又漂亮又……又聪明，做饭……饭好吃，还不……不乱花钱，我能不喜欢他吗？可他说一辈子都不会喜欢我，一辈子啊……我这不没盼头儿了嘛……他还说我是个垃圾……两次！哥，你说他怎么就这么伤我？他怎么就这么狠呐？&rdo;

下一秒，我哭了，嚎啕大哭：&ldo;呜呜呜……哥……我想学好了，真想了，不……不然我配……不上小鸭子……配不上啊……呜呜……哥……我要……学好，我是真的喜欢他……我是真的喜欢王勃啊！&rdo;

我失声痛苦，眼泪鼻涕在吧台上潺潺流淌，再也说不出整句话了，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大笑，有人对我大哥说：&ldo;平，你弟弟还是这么有趣啊。&rdo;

我趴在吧台上哭我自己的，我大哥好像在和另一个人说话，我这一辈子都没有流过这么多的眼泪，最后好像是被我大哥抱出酒吧的，因为我又晕又累，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