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牵牵绊绊,乱了这世间的一切,却总不想,去伤害到了什么罢了。”
“那么姑娘,也有不愿去伤害的人吗?”
这个问题,忽地让心头轻跳。
不愿,去伤害的人么……
“其实即便是王爷,也不愿去伤害任何人,不是么?”末了,她还是只轻描淡写。
“是啊,所以姑娘,若是可以,替本王,带一句话给澜儿吧。”墨殊叹了口气,眼神里没了分毫的凌厉。
“王爷请讲。”
“告诉他,本王,真的很抱歉。不管他相不相信……”
话未说完,他却忽的释然一笑,摇了摇头:“事到如今再说这些,又还有什么用……不过是徒增了无数的烦恼罢了。”
“真是劳烦姑娘,听我唠了这些稀里糊涂的话。”
云倾慢慢抬起眼帘来,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一身甲胄,似乎仍是当年征战时无人能敌的模样,只是那样伤痕累累的身体,和伤痕累累的心,又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疲惫地寻找着归宿,已是不堪了。
“其实王爷大可不必如此。云倾相信,这世上总有些事,并不像它看起来那样绝望的没有方向。”
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墨殊握紧手里的瓷瓶,微微挑眉,看着她。
片刻,他终是淡淡一笑。“姑娘说的甚是。”
军帐之外。
宸枫走过城楼之上,弓箭手已经待命,先锐部队也已经整装待发。一切的一切都和之前每一次战争的时候一样齐整。
不得不说,这摄政王,确是有本事。
即便是这样短的备战时间,即便是顶着如此巨大的压力之下,甚至即便来人,是自己亏欠了无数的儿子。
单凭着他今日能这样决然地出来迎战,就绝对已经说明了他的与众不同。
他透过城墙望向了包围城池的二十万大军,首阵之中甚至不见将领,尽管每一个军士都手执利器,却也不知是在等待着什么。
难道墨澜那个家伙,还在等待着什么不成?
一想到他,宸枫愈是咬紧了牙。这个嗜血成性的恶魔,自己到底,还是错看了他。
其实方才,他的脑海之中是真的闪过了一个念头,援军未到,城池又告急。他真的恨不得马上就跑去一刀将墨澜那个家伙刺死,然后将他的尸身悬挂在城楼之上,逼迫城外的人退兵。
但是就在他还未开口的时候,墨殊便仿佛已经洞悉了他全部的计划。只一句,就淡淡地驳斥了回去。
就算明知前方是死战,也要抗争得干干净净么……
这倒,真的是他一贯的作风。不过此时此刻,却无端地添了这么多的悲壮感。
宸枫转身之间,便看见云倾一身杜若蓝色的长纱飘然地出了军帐来。
晨光映着清风吹起她鬓角的发丝,一时之间,又像是撞到了心里。
虽然告诫了自己千万遍不要再去接近她,她是墨澜的女人,此时此刻正如她所说的一样,纵然自己再是担心她的安全,她也已经是自己的敌人了……
可是看着她走到马车边,掀开帘幕上车,他脑子一片空白之下,已经如若一只鹰一般自城楼上飞身而下,掠了过去。
云倾只听得耳畔忽的吹来一阵强烈的风,她一回头,看到的却是宸枫已经在自己的身前。
他的手陡然拽住了自己的手腕,一用力几乎让她的身子猝不及防地要摔倒。
“宸枫,松手!”
她本来正要踏入了车厢里,被他这么冷不防地一拽吓了一跳。但毕竟周围站满了人,她并没有发作,只是冷淡地让他松手。
“云倾,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第一次,他这样霸道地拽着她的手腕,咬牙切齿。
云倾身子一怔,抬起眼帘来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