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恍恍惚惚的只感觉有淡淡的阳光透过了窗子也照到了自己的身上,她轻轻蹙眉,这才从有些混乱的梦中慢慢的醒了过来。
一时间,她有些愣神。
她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身上亦是盖着丝绒的被子,而周围……安静的如同往常。
昨晚……她似乎梦见了一些血和雪交融在一起的画面,但那,真的是梦么。
她转头看去,视线忽然的落到了床边的脸盆里,盆的边缘上正搁着一块白色的帕子,她这才心中一紧,知道昨晚的事,绝对不是一场梦。
而紧跟着涌入到脑海里的画面,便是他一身雪白色的长袍上,透出殷红的血色,那身上的伤口很深很深,甚至当他呼吸的时候,还会随着他胸膛的起伏,渗出了鲜血来。
云倾轻轻抬起修长的指尖按了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恍惚中只记得他一直发着高烧,自己就守在他的床边,好像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
这个男人,真的是太胡来了,果然自己不看着他,他也根本不知道好好休息。
下意识的便是担心起了他的伤来,她赶忙伸手掀了被子,下了床来。
后院的亭子里。
下过了雪之后,所有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通透的雪白,而风也小了许多,吹过枝头的时候,便会有片片的雪落了下来。
一只骨节修长的手,轻轻的将一个小巧的白瓷杯搁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瑾轶微微敛起了眸子,有些琢磨不透这个男人此时的心思,分明自己已是将所有自己记得的事都告诉了他,但他,好像根本没有惊讶,甚至连半分的情绪都没有。
“王爷……”看着墨澜微微一拢长袖,也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他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墨澜轻轻抚了抚衣摆,跟着落落的起了身来,长袖随着他这样的动作而扫了下来。他背手到身后,走向了亭边。
“那么轶亲王觉得,此事该是如何处理,来的更好些呢?”他开了口,声音依然这般清冷如流。
而当他微微扬面的时候,淡淡的阳光亦是照在了他线条分明的侧脸上,让能看出他的肤色比平日里更是白了些,也根本看不出他的身上还是带着伤的。
听着他把这个问题这么丢还给了自己,瑾轶微微蹙了眉。
他本想着自己受人蛊惑,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过来刺杀他的宠妃,甚至还想要杀了他,这样的事,他总不会这般的泰然处之,却根本没想到,面对着自己的时候,他仍会是这样的神色安然。
反而是自己,每每想到这些的时候,就忍不住白了脸色。
“此事……”他拢眉,不知该如何开口。
对他来说,大哥所说的话他从来都不曾怀疑过,甚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只相信他。
而直到现在突然的发现了大哥所说的话居然都是谎言,他都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笑话。
“其实,轶亲王始终还是不得狠下了心来的,对么?”听得他的犹豫,墨澜忽而淡淡的开了口。
瑾轶一怔,但紧跟着微微苦笑,“是。”
自己的心思,总是瞒不过他。
“那大皇子想要扫清障碍的心思,已是这般明显,轶亲王既然知道了真相,便只有两个选择。”
那薄薄的唇线随着他吐字时候微微的动着,但不知是不是那阳光,就让他的唇瓣显得这般的苍白,没有任何的血色。
“什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