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忙将碗放在一旁伸手扶他:“伤的那么厉害不要好好休息两日吗?”
安戎冉摇头:“这些小伤不需要那样休息。”军务积压好些日子,虽说先前郭临安将大部分事情都处理了,可还有好些事情必须他亲自过问才算。这些伤,就是化脓看着可怕,实际并不算重。在战场上,能活下来就好,能全须全尾的活下来更是万幸。
昭昭沉默了,这叫做小伤,那什么才算是重伤?缺胳膊少腿还是丢了性命?人的脑子里面到底怎么想的,好好的活着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打仗呢?
想不明白啊!
将碗筷收了,灶台收拾干净,然后才进帐,看了一眼埋头批阅公文的安戎冉,默默的拿起墨锭帮他研磨。
等安戎冉忙完坐直了身体,她才问道:“怎么不见彭将军和铖一?”
安戎冉道:“铖一有事未归,至于阿垚,伤的很重,我要去看看他,你去不去?”
昭昭忙不迭的点头:“去去去。”说着话,麻利的起身跟在他后面出了大帐。
他们去的正是时候,彭垚醒了,郭临安也在,正在给他重新包扎伤口。他身上的伤更厉害,刀伤好几处,处处深可见骨,肋骨还断了两根,没有能及时就医,还跟人拼命,骨头错位,治起来相当的麻烦。
他疼的一身汗,郭临安也是一头热汗,边给他上药包扎便道:“硬骨头,我以为你不怕疼。都说了伤的太厉害,我那里有麻沸散,你偏不愿意用。”
彭垚喘着气道:“那玩意儿跟五石散有什么区别,用多了人就废了。疼就疼吧,又要不了命。”
郭临安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故意,手上的动作突然重了一点,彭垚疼的龇牙,差点叫出声来。
安戎冉还没有进帐,隔着帘子就听见他那一声闷哼。
等昭昭随着安戎冉进帐,里面又静了下来,郭临安已经将彭垚身上的伤处理好了,正斯里慢条的在盆子里面洗手,帐内满是血腥味儿。
安戎冉看了一眼床上一身汗的水淋淋的人道:“如何?”
彭垚刚刚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咧嘴看着他笑了笑道:“死不了!”能活着回来就是赚到了,这会儿没死,自然是能好好活着的。
说完之后看了看他身后的昭昭道:“丫头,见着你二金哥没有?”
昭昭摇摇头,军营这么大,她也不知道林二金在什么地方,上哪去见?
彭垚勾了勾唇,抬手指了指外面:“就在外面,自己去找吧!”
昭昭看了安戎冉一眼,见他微微颔首,这才转身出了屋子。等她出去,彭垚才道:“小丫头好像稳沉了不少。”
安戎冉扯了椅子坐下来道:“总要慢慢长大的。在安西这个地方,经历了厮杀之后,看着那遍地的鲜血和尸体,没有人会再懵懵懂懂的活着。”
说完了之后看着郭临安:“先生,他这伤?”
“伤到骨头了,流血太多,好好养着,这些天消停一点,不要下地,老实的在床上呆着。”说完,看了彭垚一眼道:“彭校尉,你还年轻,身体要是落下病根莫说在提剑上战场杀敌,就是最基本的娶妻生子都艰难,所以你还是消停一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