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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页)

h老师是个不爱大惊小怪的人。小s跟我讲,&ldo;有一次同桌在玩钢笔,也不知道是不是钢笔坏。然后我无意间一扭头,发现他脖子上手摸过的地方都蓝了,毫无心理准备的,我在h老师的课上笑了,噗嗤一声,大家都听到了,不知道我咋了。h顿了一下,继续讲课,我就好尴尬……&rdo;

真的是,哈哈哈。

h老师个子也不高,我记得有一次考完试,h老师叫我出去谈话,本来是斜斜地依靠在栏杆处,我一走近,比他还高一点,我犹豫要不要曲下膝,表达我的谄媚之情。h老师敏锐地察觉到我的窘迫,立即站直,稍微比我高出一点。我俩都偷偷松了口气。

h老师虽然是教数学的,却还有着语文老师一般的文采和诗兴,有一天上课,说到同学中间的流言蜚语,八卦四起。很是评头论足了一番,最后总结道,&ldo;黔无驴,有好事者船载以入。&rdo;‐‐是我们正在学的柳宗元的《黔之驴》里面开篇第一句。

我们哄堂大笑,打开新世界一般,开启了用课文里的句子表达自己的心情的新篇章。

我还记得我有一次跟人理论,气得涨红了脸,却不知道怎么反驳更加凶狠有力,憋了半天来了一句,&ldo;少所见,多所怪,见骆驼言马肿背。&rdo;果然杀伤力惊人,对方被憋的说不出话来,完全丧失了战斗力。

还有一次,我早上到学校,看到课桌上被人刻了歪歪扭扭的字,&ldo;如果有一天,我为你死了,你会怎样?&rdo;我真的是一阵恶寒,提起笔,大方回复了一句,&ldo;微笑,默叹,以为妙绝。&rdo;第二天我就得到了一个崭新的桌子。

还有考试的时候,哀鸿遍野,大家都感慨,&ldo;如今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何辞为。&rdo;&ldo;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rdo;

那时候,学习真的不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我们乐在其中,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和笑不够的梗。

班主任l就总是恨铁不成钢,说,&ldo;你们真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学生了,每次不说在走廊,我坐在办公室里面都能听见你们高谈阔论。乱成一锅粥。&rdo;

后面五个字每次都含混不清,只有语气铿锵,振聋发聩。

直到有一天,听力一百分的小s困惑道,&ldo;我觉得l说的不是乱成一锅粥,是乱成一窝猪!&rdo;

我们恍然大悟,后来再听到l老师骂我们,都低着头颤抖着,尽量忍住,不笑出声来。

但也不全是好的回忆。

我记得有一次我考的不好,下滑到班级第十,年级一百名开外。当时正好是少先队员入团的时候。我们都把这个当作一种荣誉和进步,当时每个班都有十个指标。我觉得自己虽然退步大,但也可以赶得上第一批入团,心情还是轻松。

没想到,l老师很严肃的在班里当众说起,&ldo;有的人就是不思进取,成绩一直退步。我觉得应该给她个教训。教务处说每个班都有十个第一批入团的指标,我们班这次只有九个人进入年级前百。我的原则是宁缺毋滥!我决定主动放弃一个指标,这次只提交前九个人的申请。&rdo;

我脸色煞白,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虽然没有提名道姓,但是大家心知肚明,知道是在教训我,前排的同学还都扭过头来看我,目光如有实质。我恨不得化身鸵鸟,把头紧紧埋在沙子里。l老师说&ldo;宁缺毋滥!&rdo;,我心下委屈,好像一张口就能带出哭腔。我心想:我也是很努力的小可爱啊,怎么就滥竽充数了。

小s的遭遇比我更惨,现在说起来还耿耿于怀,说对l老师有心理阴影。

她说,&ldo;收手机那次,自尊心践踏的稀碎。本身一直带着手机,只不过忘了静音,上课时候响了一下。中国移动的短信。就是忘了静音而已。l就要强行搜身。让每个组的小组长一个人一个人的搜,看谁带手机了,逼我当众承认。她知道是我,因为我表情一眼就能看出来。后来快查到我的时候,我去找她承认了。不是当事人无法想象我当时的感受。&rdo;

她说,&ldo;后来她翻我手机通讯录,一个个问我这些人都是谁。我觉得人格都受到了侮辱,严重侵犯了隐私权。而且看我的每条短信,不过我手机里真心啥都没有,就是联系我爸妈用的,也没玩过手机。当时整个人都很崩溃。我的自尊心也很强,那时候毕竟还不成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我这辈子都忘不掉这件事,不知道做错了啥。所以我后来毕业后一直不想跟她有联系,迫于无奈才跟她一起吃饭。&rdo;

我其实记不大清楚,班里当时有几次确实特别严肃,因为手机响了,因为有人钱丢了,都发生了挨个搜身的事情。当时年纪小,知道这样不对,但是没办法反抗老师的权威。

小s那件事情,我也有印象。我记得小s站出来和老师说,&ldo;别搜了,是我的手机响了。&rdo;我记得l老师强行拿走小s的手机时,小s梗着脖子顶撞和理论,&ldo;这是个人隐私,你没有权力强行翻看我的手机。&rdo;我记得l老师一条条翻看短信和通讯录,还当众念出来时,小s崩溃的眼泪。

下课的时候,小s把头埋在臂弯里,压抑的低声抽泣。好几个人过去安慰她,她都摇头拒绝。我走过去,按住她颤抖着的肩膀,我说,&ldo;别怕别怕,都过去了。&rdo;小s抬起都是泪的脸,抱住我的腰,眼泪鼻涕一起蹭在我衣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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