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梦觉不懂她对这桩婚姻态度的突然转变,好奇问:“你不是觉得你女儿的男朋友不可靠?”
“我都快死了,”钱翠冬眼里满是不舍:“临走时想多看看我女儿的笑脸。”
不知为何,方梦觉想到上次那位瘫痪的年轻人,还有那位痛苦却坚韧的母亲,钱翠冬和那位母亲看起来像是两个性格完全相反的人,但莫名又很像,身上有股方梦觉从过体会过的关于“母亲”的情感。
下班时,方梦觉路过那间病房,里面是一阵哭声,她停下脚步看了会,那位女儿依旧打扮时尚,只是和上次的盛气凌人相比,现在的她看起来狼狈又脆弱。
她毫无形象地趴在病床上,搂着她的母亲,身子颤抖得厉害,她—声又—声喊她的母亲。
钱翠冬抚摸她的头:“都要结婚的人,还这么冒冒失失。”
女儿哭得更大了些,声嘶力竭:“我不结婚了,只要你好起来。”
—对水火不容的母女,在面临生死时,才放下各自心里的芥蒂,坦然相待。
许是知道些她们的事,方梦觉听见她们互诉时,心口莫名发闷,具体也说不出什么感觉,让人有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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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梦觉走出医院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手机震动了几下,收到几条微信消息,是许惟清发过来的。
x:【给我的宝贝花草浇水了吗?】
x:【吃饭了吗?】
x:【决定聘用我吗?】
看到他的三连问,方梦觉回家的脚步加快了些,到家后,她先给花草浇了水,怕大少爷怀疑,她特意拍了几张挂着水珠的绿叶。
顺便发了一行话:【给你的宝贝浇水了。】
对方立马打来一个电话。
“现在才到家?”他先出声。
方梦觉边往厨房走边回他:“对,一回来就给你先照顾你的宝贝。”
许惟清低笑:“你自己吗?”
“是你的花草,”方梦觉没好气道。
“那你吃饭了没?”许惟清问:“今晚吃什么?”
方梦觉打开冰箱看了看,那会急着回来,也没在外面吃东西,现在看到这些生食,又开始犯懒,觉得麻烦。
“不会就喝瓶酸奶当晚餐吧?”他又问。
正伸手摸到酸奶的方梦觉:
这都能猜到,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她沉默的几秒内,许惟清肯定的口吻:“被我猜中了。”
“我没有,”方梦觉关上冰箱:“准备下面条。”
许惟清拉长声音啊了一声,开始不着调:“你考虑聘用我没?让你每天回来吃上热气喷喷的饭。”
方梦觉想到赵天乐说的话:“太贵了,我请不起。”
“”许惟清似是被这个回答无语到,沉默了好几秒才开口:“你负担得起多少?”
方梦觉拿出昨天买的面条:“我的工资只够养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