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不与妖物为伍,以斩妖除魔为己任。他们的师尊要娶一个小兔妖,本就大跌眼镜。无法对祁渡不敬,便将矛头都对准了涂萝。后来涂萝堕妖,那些声音便少了很多。但围绕在她身上的争议从未减少,老祖祁怀岭对她的偏见,让她在云鼎山更是立场尴尬。只有祁渡座下的两位弟子——林尘镜和月弦凝,对她是秉公办理的态度。涂萝堕妖之后,祁渡在离火屋寸步不离地照顾她,待她伤势好了一些,祁渡又有任务在身的时候,便是这两位弟子陪在她身边。此时,她见两人脸色凝重,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一些,“……发生何事了?”两人对视一眼。最终由月弦凝上前一步,轻声道:“师尊命我与大师兄守在离火屋,任何事情不得擅自离开。”作为二师姐,月弦凝向来清冷板正,说话时不苟言笑,看上去异常严肃。大师兄林尘镜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板一眼,面无表情地站在月弦凝身侧,腰间佩剑冷光一现。涂萝一下就变了脸色,“祁渡出什么事了吗?为何命你们守在这里……”她说着,便要上前。长剑出鞘,一声铿锵,挡在了涂萝面前。林尘镜淡声道:“师尊吩咐过,不能让你出去。”其实他们若是一开始表现得寻常一些,涂萝也不会察觉到什么。但云鼎山的弟子们好像天生不知道如何自我掩饰,这让涂萝很难装作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至少告诉我,是不是他出了什么事……”她知道月弦凝面冷心热,只是有些嘴硬,便轻轻扯了一下她的袖子,“二师姐,你告诉我好不好?”月弦凝嘴角抽动了一下,欲言又止。她是个清冷的美人,但好似从来不知道自己有多美,总是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修炼、完成任务。但她看着涂萝委屈巴巴的样子,莫名不自在、也不忍心。“你放心,师尊实力很强,定能在大婚之前安全赶回来的……”“他去哪了?”“他……”“阿弦,慎言。”一直没说话的林尘镜开口,打断了她。他眉头微微蹙着,也是一副严肃的模样。但样貌英俊,眉眼间有种成熟稳重的姿态。这便是祁渡座下的大弟子,与他如出一辙的肃穆威重。涂萝又转向他,眼中的哀求意味渐浓,“我都要与他成亲了,难道连知道他在做什么的权利都没有吗?”林尘镜沉默良久,与月弦凝交换了一个眼神,但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尤其是林尘镜,他看着涂萝的眼神,比月弦凝更压抑、更复杂。两人都沉默不语,涂萝也泄了气。她转身回了西阁,将门给关上,颇有些赌气的意味。但祁渡不在这里,她也不知道赌气给谁看,便将洗罪卺又拿了出来,琢磨解咒的法子。太生气了,只能转移注意力。院子里,林尘镜皱着眉头,忍不住问月弦凝,“她是不是生气了?”月弦凝也同样眉头紧皱,“有这个可能,我们现在怎么办?”林尘镜摇摇头,“师尊交代过,不能让她知道。”况且,他也不知道怎么哄女人。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商量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决心按照原来的计划,只是守在离火屋外。涂萝心烦意乱,洗罪卺中,水玉还在呼呼大睡。她只能烦躁地翻着那些古籍,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略有熟悉的声音:“你在干什么?”涂萝脸色一变,立刻警惕地直起身子,“谁?”“你嘴里一直在碎碎念,很吵你知道吗?”“……你是谁!”“那么简单的咒语,你都弄不明白,真是个笨蛋。”“……你到底是谁?”涂萝急了,仔细聆听,发现这声音好像就是从洗罪卺里传来,“你在卺里?”“才听出来吗?看来你不光不怎么识字,连五感也迟钝得很!”那声音很明显带着讽刺,“我是怎么把你错认成她的,你比她差得太远了……”涂萝翻了几页,索性放下手里的书,“你厉害,你倒是说啊,这道咒语怎么下?”那人冷笑道:“如此简单的咒语,你都不会?趁早投胎吧,说不定下辈子能投个聪明点的脑子!”“你说话好刻薄啊!”涂萝忍不住了,对着洗罪卺道:“难怪你被关在里头了,肯定是个作恶多端的妖怪吧?”“谁告诉你我是妖怪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你不是妖怪,怎么被关在这种地方?”涂萝转着手里的万浮针,“难道你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