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闻言,心底有些许的疑惑,“清远”?听上去倒像是个文弱书生,可一点儿都不像是个带刀侍卫。不过身形却跟小姐身边的两个护卫千影千绝很是相似,这里又来个清远。不过听闻朝廷大臣们,或者是皇子皇孙们,身边的护卫,都是一律经过严苛的特殊训练的。看他们神韵之间如此的想象,莫非这清远和那千绝千影,有什么关系?
“你们京城的人,护卫们都用都是如此挺拔?还有…第一个字都是“千”字?”小玉好奇的问了一句。
清远不知道她为何忽然这样相问,不过既然是夏言羽的侍女,也不必隐瞒,便摇头道:“自然不是,这前缀赐名都是主子们取得,我们只需要在后面填上自己的名字,我不经常跟着太子爷出征,所以便自己取了个偏儒雅的名字,太子爷的护卫,一律都是‘千’字开头,至于其他的王爷,我就不得而知了。”
“这样啊,看来是巧合了……”小玉小声嘀咕了一句,她以为清远没有听到,实则清远当即抬头多看了几眼,眼里带着细微的疑惑,巧合?莫非还有人也是“千”字作为前缀的吗?
他在八王爷身边多年,千字辈的人都认识,没有人离开王府啊……
等等!难道是七年前……可那些护卫不都被丞相府的人带走了吗……
“小姐,带来了。”
就在清远失神间,门被打开了,夏言羽看见清远后,虽然是没有见过这个人,可是眉宇之间却透着一股子的正气,夏言羽长舒了一口气,赶忙让小玉去准备清茶和蔬果。清远一路赶来,风尘仆仆,这会子脸色也不大好,只是他见到夏言羽,也算是完成了司尚允一半的命令,也放了心。
两人坐在院子里,夏言羽见清远从包袱里取出一个木盒子,疑惑道:“这是什么?名帖内不是写的王爷的名字吗,尚允哥哥怎么没有来?还有…你是?”
提到司尚允时,夏言羽不免带着羞色,期盼的看着清远。如此,清远也能大抵的猜出来,夏言羽对司尚允是什么情意了,看来不是主子单相思,这样进京赐婚成亲,就是皆大欢喜了。
“小姐这些日子安好?王爷在京中甚是想念,奈何如今朝廷风云变幻,皇上久病缠身,已经无力回天,若非如此,太子爷定当亲自来见小姐了。前一阵子太子爷奉命去了柳州,这才回来不多久。我是清远,上次太子爷来青州之时我也是一同来的,可能言羽小姐你不记得了。这是王爷的心意,请小姐收下吧。”清远说着,将木盒推到了夏言羽的面前。
夏言羽听清远说得如此郑重,不禁有些拘谨起来,她其实并不是要司尚允必须来,只是希望而已。但清远的回答,却是让她心底一颤,那人竟然也是想她的吗?是想妹妹的情意还是其他的呢……觉着自己想多了的夏言羽登时双颊泛起红晕,有些发窘的低下了头,盯着面前的木盒,打开了。
里面是金色的锦缎包裹着的东西,解开锦缎,赫然是一对金步摇,金步摇乃是真金所制,上面镶嵌的珠子是碧蓝色的,在日光的照射下,通透发亮,看起来光彩夺目,这一对金步摇上的纹饰,是龙凤呈祥,喜庆的很,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夏言羽惊吓住了,抬头道:“这……如此贵重,我怎么能受得起,还麻烦清远替我还回去吧……”
清远却笑道:“若是小姐不收,我这趟回去可是要受罚了。太子爷说了,这木盒里的东西,小姐必须收下,不然过些日子,圣旨到了,他还要命人送来的。这一对凤钗正好要配当日的衣服,小姐毕竟是要进夏府,总要有些宫里的东西。”
几句话听得夏言羽稀里糊涂,只觉得胸口砰砰乱跳,好似小鹿乱撞一般,连带着耳垂都发烫起来,她仔细斟酌着方才清远的话,待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后,惊愕的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道:“他,尚允哥哥,他,是要,让我进王府吗?”
“小姐耐心等着圣旨,想必就在这月内了,太子爷无法亲自前来征求小姐的同意,请小姐不要怪责王爷自作主张,方才我看小姐也是思念我们太子爷的,这门婚事,想必小姐不会反对吧?”虽然心中已经笃定了夏言羽的心思,但是再问一下,还是要安心一些。
夏言羽闹了个大红脸,她鲜有局促的时候,这会子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犹如置身于梦中,恍恍惚惚,心底却是止不住的愉悦和兴奋。清远这么问她,代表着司尚允也是喜欢自己的?
“那…尚允哥哥对我的心意也犹如我对他一样吗?”问完这句话,夏言羽便是连头都不抬起脸来了,双颊红得发烫,要滴出血来一般,手指绞着腰带,眼神落在自己的鞋面上。
这番小女儿的情态,小玉是从未看见过的,她惊诧的添上了茶水,看了一眼清远,小声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清远却是定定的看着夏言羽,道:“这一对凤钗,是当今太后娘娘赠与太子爷生母容妃的,是容妃与皇上成亲时所用,意为百年好合永结同心,比冀双飞。太子爷将生母的这对凤钗赠与小姐,其中的情意,还用清远再言明吗?”
小玉登时也愕然,下巴都合不拢了。她一直听夏言羽说太子爷如何的沉稳大气,还仗义相助,却没有想到,原来太子爷对她家小姐竟然这种心思。若是太子爷能与小姐成亲,那她们还怕苏倩茹等人吗?看小姐这幅模样,也是极喜欢太子爷的啊,两情相悦,是最好不过的了。
夏言羽将木盒里的锦缎重新包好,将木盒捧在手里,再次抬眸是,眉目都是温婉如水的神情,她展颜道:“尚允若不负我,此生言羽非他不嫁!”
她亦是想明白了,怕是第一次见到司尚允起,就注定了要沦陷下去。前世司尚允也将她从水中救起,但自己却也错失了两人再次相遇的机会。今生,他依旧救了落水的她,而两人,也终于相遇了。
夏言羽忽而有些觉得,自己重生,不仅是为了让那些应该受到报应的人得到惩罚,还有,与司尚允相遇,相知,相爱。
夏言羽突然想起了现在还居住在水云间的千音,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道:“清远,千音自从上次身负了重伤之后来到了我这里。我怕他会有危险,便把他留了下来。”
清远点了点头:“这些事情我们主子早就已经知道,只是现在公务缠身,再者千音在您这里也是安全的。便也无妨。”
“你说如今朝中风云变幻,皇上他又……尚允哥哥也会卷入其中吗?皇上虽然已经立了尚允哥哥为太子,可是就不会有变动了吗?”
清远沉默了一会,还是没有将实话告诉夏言羽,毕竟此事牵连甚大,多一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他不是不相信夏言羽,还是怕夏言羽会被人伤害,这也是他悄悄来夏府的缘故,司尚允在朝中,众人都道他没有任何弱点,但现在,夏言羽已经是司尚允的逆鳞了。
总有那么些个不怕死的人,想要触碰逆鳞,虽然司尚允能将那些人铲除,但却无法保证夏言羽不会受到伤害。
“此事清远着实不知,不过,谁做皇帝,只要他勤政爱民,我们家主子都是会辅佐的。至于以后这个江山是谁的,就不得而知了。”
夏言羽闻言,没有再说话,从她的立场上来,自然是希望司尚允不去争夺皇位,毕竟权力的吸引力太大,代价也是可怕的,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她只希望司尚允能够平平安安。再者,若是成了皇帝,很多事情就会身不由己,即使你不爱某个女人,却也会因为她身后代表的势力所倾倒。
小玉没有听出来夏言羽的真正用意,笑道:“如此一来就好,不然小姐去了京城,太子爷若是忙于那些事情,也没有时间来陪小姐了。现在可好。我们家小姐若是去了太子府,能整日都与太子爷在一起,这可是件好事儿呀。”
她心性单纯,惹得清远轻笑起来,却也为拆穿她的话,只是点了点头。
夏言羽脸红红的,装作一股子怒气的说道:“小玉,休得胡言乱语。这可是太子爷,又不是平常百姓,怎能整日…我白教你了。“
清远不能在夏府停留太久,他是司尚允身边的人,消失太久会引起旁人的注意,查到夏言羽这边来了就麻烦了。是以再叮嘱了几句后,清远就道自己要离开了。
“你等等……”夏言羽脸红着说了一句,转身进了自己的闺房,她在梳妆台的抽屉里,取出一条绣了兰花的锦帕,放进了随身带着的香囊里,又将放置在木箱子里,自己临摹的李素珍的画卷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