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催促,&ldo;小姑娘,再敲一遍,再敲一遍吧!&rdo;
就算他们都是再凡俗不过的普通人,又庸碌一生,且将肉眼可见的,继续庸碌下去。但并不妨碍他们在短暂的休息时光里,重温一遍那些脑海深处,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
于是,美娘又敲了一遍。
再一遍。
直到,听见船老大急切的怒吼,&ldo;都别听啦,准备上岸啦!&rdo;
船夫客人们一哄而散,赶紧去忙了。
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心满意足的微笑。
还暗搓搓的想,船老大肯定也听入神了,否则怎会如此惶急?
倒是有个衣衫稍好,显得稍富贵些的客人,犹豫了一下,问,&ldo;这丫头,能卖吗?&rdo;
&ldo;不卖!我们是良民!&rdo;郑飞扬豁地从地上站起来,挥舞着拳头,&ldo;少打歪主意!&rdo;
客人不好意思的赔了个罪,快步走了。
秋大姑早就不吐了,精神也好了许多。只歪头看着美娘,目光颇复杂。
似纠结,又是惋惜。
&ldo;大姑,你这是怎么了?&rdo;
&ldo;没事,下船吧。&rdo;
下得船来,秋大姑是再也骑不得马了。
太高了,晕。
两小只急着想找顶轿子,可偏偏他们下船的这一块,因多是贩卖牲畜之人,根本没轿子过来。
纵有那么两三顶,也是破破烂烂,脏污得不象样,看着都坐不下去。
郑飞扬无法,打算去远些的地方找,忽地瞧见一个在码头拉活的力夫。
他身形略瘦,大概二十上下,长得倒是俊秀,衣裳也干净整齐。只眼角眉梢,带着股子说不出的媚意,比娘们还象娘们。
他背着一个可以装货,也可以坐人的背轿。几乎问遍了所有的货主,却没人愿意找他干活。
等那些货商走了,许多粗汉子都在嘲笑他,甚至还有人想动手,拉拉扯扯。
&ldo;就你这张脸,干什么活呀?跟着哥哥去那小窝棚里钻一回,躺着就能把钱赚了!&rdo;
&ldo;别一个人呀,咱三个一起,更有乐子!&rdo;
那帮粗汉,顿时爆发出一阵粗俗的嘎嘎笑声。
那娘娘腔虽瘦,却不是个柔弱好欺的。
转头看看已经没什么客商,大概接不到活干,叉腰伸出一根兰花指,尖着嗓子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