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原来,是那王明娟兄妹找上门来了,恰又正好遇到高明瑞要出门,两厢撞见,一言不合,那高明瑞便动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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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王明娟兄妹被人带出周湛的客房后,先是被关在他们自己的房间里,后又稀里糊涂被人装进马车,连夜不知运往哪里。兄妹二人原都以为自己怕是要遭了什么毒手,一路哭哭啼啼过来,却不想忽然又被人晕头晕脑地推下车去,等二人定住惊魂,抬头看去,就见不远处那八字对开的大门上方,高悬着一块“状元及第”的匾额。二人这才知道,原来那不知什么来历的“王公子”,竟直接把他俩运进京城,给扔到了这状元府的门前。
王明喜为人一向怯懦,只不敢过去,王明娟则是个大胆的,便硬拉着哥哥上前去求见徐世衡。只是,状元老爷又岂是这两个乡下孩童能轻易见得到的人物,也亏得长公主治家严谨,门上虽看不上他们兄妹这一身落拓打扮,倒也不会在言辞上多有得罪,只说着场面上的客套话,却硬是把人拦在门外,就是不肯进去通报。
正这时,那高明瑞众星捧月般出来了。
门上的管事一看,便忙把那王明娟兄妹拦在阶下。王明娟见状,虽不知道出来的是什么人,想来应该是这家里的主人,便在那里大喊大叫起来,“你们干嘛拦着我?!徐状元是我姑父,我有他女儿的消息,我要见我姑父!”
高明瑞原并不曾注意到那阶下的动静,只站在台阶上等着人牵来她的小马,不想就听到了王明娟的话。她的眉顿时一拧,拿马鞭一指那边,对那管事喝道:“什么人?带过来!”
管事才刚回身给高明瑞见礼,那王明娟就见机跑了过来。站在那阶下抬头一看,她不由就是一愣。她原看着那门里涌出一堆丫环婆子,便以为是要出来一个大人,却不想出来的,竟是个跟她年纪相仿的女孩。
高明瑞也是把王明娟上下一阵打量,冷哼道:“刚才乱嚷嚷的人,就是你?你刚才说什么?我爹是你什么人?”
王明娟顿时便知道,这女孩,应该就是那个长公主的女儿,她姑父的继女了。她忙跑上台阶,一边往高明瑞跟前凑一边道:“徐状元是我姑父,我有他……”
她还没上得两级台阶,就见那女孩身边的一个丫环过来,冲她挥着手道:“下去!真是没规矩,这台阶是你能上来的吗?!”
打从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后,王明娟便对自己的出身极为自傲,总觉得她该是受人尊敬的,如今忽然被个丫环当众喝斥,她不由就恼了,站在那台阶上瞪着高明瑞道:“我要见我姑父。我有他女儿的消息要告诉他。”又一字一顿地重复道:“他亲生女儿的消息!”
这高明瑞还不满周岁时亲生父亲就死了,因此,自六岁那年,徐世衡做了她的启蒙老师后,她便把他当作父亲般在悄悄景仰着。如今虽说她也算是徐世衡的女儿了,却终究不是亲生的,听着这王明娟一字一顿念着“亲生”二字,就仿佛在故意嘲弄她一般,她的脸色顿时就是一变,那脾气当即暴起,过去就冲着王明娟一鞭子挥了下去。
王明娟没料到她说动手就动手,只吓得一声尖叫,便往后退去。她却是忘了,她正在台阶上,这一退,脚下一崴,便从台阶上摔了下来——也亏得她才刚上了两级台阶。
一旁,一直愣愣旁观着的王明喜见她身形一晃,不由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抱住她,却是也没能阻止她的摔倒,便就这么被王明娟压在下面做了个肉垫。
此时正是七月盛夏,兄妹俩原本就衣着单薄,这一摔,直摔得王明喜磕破了手肘,当即那衣袖上就泛起了血色。
“哥!”王明娟见了,顿时又是一声尖叫,拉起他的衣袖,见那手肘上一片血肉模糊,抬头冲着高明瑞叫道:“你打人!”
高明瑞原还没注意到王明喜,这会儿见他忽然冲出来护住那个女孩,她不由就愣了一愣。又听得王明娟的尖叫,她当即又是一声冷哼,走下台阶,举着那马鞭蛮横道:“我就打了,怎的?!”说着,作势又要去抽王明娟。
王明喜见状,忙顾不得自己的伤,再次将王明娟护在身后。
见他如此,高明瑞心头忽地就是一动,看看他,那高举的鞭子到底没有甩下去,只问道:“你是他哥哥?”
王明喜护着王明娟,警惕瞪着高明瑞,道:“我妹妹出言无状冲撞了姑娘,自是我妹妹的不是,可姑娘也不该动不动就挥鞭子打人!”
高明瑞眨眨眼,竟出乎那兄妹二人的意料,忽地垂下鞭子,看着王明喜道:“你倒是个好哥哥。”
王明娟见她不想再打人了,忙挣扎着要站起来,却是忽然感到脚上传来一阵巨痛,便又是一声尖叫,当即便哭了起来,拉着她哥哥道:“我,我的脚断了……”
门上的管事见自家小祖宗又在任性惹祸,早急出一身汗来,这会儿见王明娟哭着说摔断了脚,又看着那路人在探头探脑,想着家里两位主子爷都是好脸面的,万一传出什么不好的话,他十个脑袋都不够赔的,便忙不叠地喝着人把那王家兄妹架进府去,又哄着高明瑞进去,再急急派人往二门里报信。
徐世衡和长公主来到前厅时,管事早派人请了大夫过来,正在那里替王明娟诊着伤脚。
二人顾不得其他,先过来问那大夫:“怎样?要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