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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1页）

这是静子去上厕所时我们谈的，她希望我一定要破掉野夫的&ldo;限止令&rdo;，让静子回到我身边。她说：&ldo;我感觉得出来，野夫的禁令让她很痛苦，她心里依然有你。这也说明野夫的禁令不过是根草绳，只要你给她动力，多些甜言蜜语，她一定会挣断草绳，跟你重续旧缘的。不信你看，呆会她回来我就走，把时间单独留给你们，看她会不会留下来。如果她走，说明草绳还是比较牢的，可能是根麻绳，需要你拿出耐心，如果她留下来，说明草绳已经烂了，必断无疑。&rdo;

静子留下来了，真的像林婴婴说的一样，很痛苦，我还没说什么，她的眼泪已经默默地流了下来，好像很为自己的屈服深感内疚似的。尤其是，我回杭州前给她打过电话，她很想来送我，但最后因野夫的禁令起了作用，没有成行。说起这个，她竟然呜呜地哭了。看她这个样子，我明白，草绳真的已经烂了，林婴婴又可以得意了。其实我也暗自庆幸，如果静子就这么&ldo;离我远去&rdo;，鬼知道革老会作何猜测，他一定会以为我是因为要娶小颖故意推开她的，那样他没准会处分我!我似乎又该感谢林婴婴，但不知怎么的，现在我再不像以前那样佩服她。甚至，我有点隐隐的惧怕她，好像她在天上走，我的一切事情，明的暗的，都在她的视野里和掌控中。

这天晚上，我和静子聊了很多，我的亡妻和她的亡夫都聊到了。她告诉我，下个月七日是她丈夫去世三周年的祭日，以前她在北平一家医院当军医，后来丈夫死在攻打南京的战场上，她带着孩子来收尸，当时她舅舅野夫已经就任机关长一职，她便留在了南京。她去幼儿园工作也是很偶然的，孩子大了，要上幼儿园，她四处找，偶然找到这家幼儿园。她想把孩子送进去，却怎么恳求、说情都不行。我说：&ldo;难道你舅舅去说也不行?&rdo;她说：&ldo;他是首先反对的。&rdo;我问：&ldo;为什么?&rdo;她说：&ldo;因为那里面的孩子都是孤儿，没有父母，父母都死了，我的孩子还有我，还不够资格。我舅舅是非常恪尽职守的人，最怕别人说他闲话。&rdo;我问：&ldo;那最后怎么又进去了呢?&rdo;她说：&ldo;很偶然，原来的园长出事了，服毒自杀了，才把我调去了。&rdo;

即使这样，她的孩子其实还没有正式&ldo;入园&rdo;。她说：&ldo;调我进去后，我舅舅和园方开始还不准我带孩子进去。这太过分了，我强烈要求后他们才做了妥协，允许我带孩子进去，但我的孩子没有纳入幼儿园的管理中，必须跟我一起吃住。&rdo;我说：&ldo;太荒唐了吧，哪有这么严格的?&rdo;她说：&ldo;就是这么严格的。&rdo;她告诉我，现在幼儿园其实有五十一个孩子，她的儿子就是多出来的那一个。

我问：&ldo;你喜欢这个工作吗?&rdo;她想了想才说：&ldo;我挺喜欢小孩的，但是，怎么说呢，这幼儿园……太特殊了。&rdo;我心头一紧，蓦然想，是不是真的像林婴婴说的那样，孩子们都是&ldo;试验品&rdo;。我问：&ldo;怎么特殊?&rdo;她说：&ldo;这些孩子都是我们国家英雄的后代，连天皇都关心他们，我压力很大。&rdo;话到这儿，我临时决定套她话，问她：&ldo;听说天皇还有个亲戚也在里面，是不是?&rdo;她霎时变了脸，很严肃地问我：&ldo;你听谁说的?&rdo;不等我作答，她又追问，&ldo;是不是林小姐跟你说的?&rdo;我说：&ldo;你跟她说过吗?&rdo;她说：&ldo;没有，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rdo;

静子是个很单纯的人，没有受过任何训练，她没有意识到，当她这么说时其实已经给我一个信息：里面真有那么一个人。后来，我把这个信息转告给林婴婴时，她很高兴。不过我马上打击了她，我说：&ldo;你别得意，静子已经对你频频找她有点警觉了。&rdo;她问：&ldo;她说我什么了?&rdo;我说：&ldo;具体也没说什么，只是我感觉到她在怀疑你，问了我不少你的情况。&rdo;她说：&ldo;你说什么了?你有没有说那是我跟你说的?&rdo;我说：&ldo;什么?&rdo;她说：&ldo;天皇亲戚的事啊。&rdo;我说：&ldo;没有。&rdo;她问：&ldo;那你最后怎么把这事圆过去的?&rdo;我说：&ldo;不用我圆，她后来没再问了。&rdo;

静子确实不是个有心计的人，对她这个问题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有意把话题绕开去，说了一些其他事情，后来她居然也没有再提起。我因此觉得里面的秘密她可能并不知道，她也是局外人，不知道腾村在里面做什么，否则她不会这么不敏感。对此，林婴婴也有同感，并认为这对我们有好处。她说：&ldo;如果她也是同谋，我们很难从她嘴里挖到什么。&rdo;我说：&ldo;你已经找她挖得太多了，别再挖了，万一她找野夫了解你就麻烦了。&rdo;她说：&ldo;我还想再进去。&rdo;我说：&ldo;你别做梦了，根本不可能。静子告诉我，上次她带我们进去野夫都知道了，为什么野夫不准她跟我来往?就因为这事，这是导火线。&rdo;

确实，以后很长时间，林婴婴拿幼儿园没有任何办法，静子基本上不接受她单独邀请，她试图进去的法子想了一个又一个，均以徒劳无功告终。

5

这期间，革老的&ldo;生意&rdo;转眼间兴旺起来。

一天晚上，陈姨接到通知，要求我和林婴婴，包括陈姨，都一起去诊所开会。会上，我一下子见到好几张陌生面孔，有两个年轻人，三个中年人，都是男的，加上原有的我、林婴婴、革老、革灵、秦淮河和陈姨，总共十一人，屋子里挤得都坐不下。后来陈姨还告诉我，诊所门口新开了一家烧饼铺，里面的一对父子也是我们的人。这么多人，不知从哪儿来的，但我知道，他们是为何来的。这天晚上，革老在会上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