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铭用力按住那双手,眼角微湿呼吸急促,颤抖的声音烫着罗家楠的听觉神经:“别这样,罗家楠……这道坎一跨过去就回不来了……”
“这种事还他妈有什么后路可留?!”罗家楠被激起了脾气,双手一撑扯开祈铭那件修身款的衬衫,崩出去的扣子正巧砸了一颗到阿强的面板上。小家伙顶着扣子叽叽叽来回转圈,就是扫不到。
“妈的滚一边玩去!”
罗家楠本来就浑身冒火,阿强一吵更是让他烦上加烦。祈铭只觉眼前一晃,被罗家楠打横抱起蹬蹬蹬跑上二楼,咕咚往床上就那么一扔。他用手肘撑住身体想要爬起来,结果又被对方按着胳膊压进床垫里。
“打从今儿起,我这条命就交给你了。”罗家楠轻啄了一下祈铭的嘴唇,举手明誓,“若我罗家楠敢对你祈铭有半点不好,任由老天惩罚。”
祈铭眼神一滞,剧烈起伏着的胸口缓缓平复下来。罗家楠目光里的坚定使得他无可反驳,脑海中闪过当初罗家楠带血的面孔和在大海中紧紧拥住他的胳膊,祈铭相信,这些话并不是罗家楠为了哄他才说的。他转过头,看向窗户上被晨风吹拂起的纱帘,脸上稍有减退的红色又再次加重。
“你好歹……拉个窗帘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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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家楠这一上午就跟炮仗似的,逮谁跟谁炸。别人当人不知道他为何如此暴躁,祈铭是心知肚明。早晨罗家楠刚把窗帘拉上手机就差点被陈飞打废了。原本罗家楠豁出去了宁死不接,昨儿都打好招呼他今天上午外出又不用去局里。可他妈架不住陈飞一遍又一遍的打,最后他只得从二楼滚下来接电话。
还好接了,要不就得耽误大事。
简越的小儿子简依念失踪超过两天,赵平生和苗红抵达学校时,班主任正和校长汇报情况。一看警察来了,班主任还以为是简依念出了什么事,当时就瘫在椅子上起不来了。
简依念是个逃学大王,之前上公立校时就因为旷课次数太多而被劝退。上了私立变本加厉,仗着自己是老爹砸钱进来的,只要一逮着机会就翻墙逃出去直奔网吧打游戏。班主任已经分别在不同的网吧里找到过他三次,这一次看他又两天没回来便直接告到校长那,建议把这孩子给开除。
赵平生一边给陈飞打电话,一边让苗红通知管片派出所出动警力寻找简依念。陈飞接到消息立刻又通知组员,让他们放下手头的活先紧着找简依念的事儿,结果弄出罗家楠整整一上午的炮仗脾气。
“晚上回来再继续!”
出门之前,罗家楠把祈铭钉在墙上又啃了一遍才稍稍心理平衡了点。祈铭对此未作出任何评价——明摆着的事儿,罗家楠猴急成这样肯定不是为了让他在上面。作为一个学医出身的人,祈铭自然是了解男人和男人之间做那档子事儿的理论依据。但理论归理论,实操又是另外一码事。他刚是被罗家楠外放的激素给催熟了,情话糊了脑子。冷静下来启动大脑里的数据库一分析,又觉得就这么豁出去躺下头还真不是个事儿。
可从理论上来说,再让罗家楠急刹车下去,早晚憋出毛病。
风风火火地处理完寻人事宜,罗家楠冲到法医办,甩给高仁二十块钱,抬手朝门外一指:“去,上对街那个饮品店,喝半个小时东西再回来。”
高仁对罗家楠今天一点就炸的状态已有耳闻,赶紧拿钱走人。
“罗家楠你疯了?这是工作时间!”被罗家楠挤在办公室的角落里又啃又摸,祈铭恨不得抄起解剖刀杵他。
罗家楠才不管这个,咬着祈铭的耳朵说:“老子天天把脑袋别裤腰带上干活,随时都有殉职的可能,乖,抓紧时间,让我多亲几——”
举到鼻子尖上的解剖刀打断了罗家楠的话。他松开手,往后退开半步,讪讪地一笑。“我又不干别的,就亲几口都不成?”
解剖刀“当啷”一声被祈铭甩进托盘里。“工作时间,禁止享乐主义。”
“是是是,祈老师说的都对。”罗家楠认怂,使劲吸了口气,“那午休时间……”
祈铭的眼镜上反射过一道白光。
“晚上回家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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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个屁的家!
简依念没出现在任何一个学校周围已知的网吧里,电话也处于关机状态。重案组全体出动,到简越的亲戚朋友、简依念以前的同学家里去找人。溜溜折腾了二十四小时,简依念的行踪依旧成迷。电视台发布了寻人启事,学校还通知了简依念远在英国的生母,告知她小儿子失踪一事。毕竟,简越一死,她现在就是简依念的唯一合法监护人。
郭恬一听小儿子不见了,表示即刻会返回国内。
罗家楠在值班休息室眯了俩小时,闹钟一响赶紧爬起来继续干活。往办公桌前一坐,他看到电脑旁边放着牛奶油条还有烧饼夹鸡蛋。牛奶杯下面压着张纸条,祈铭的字迹——“吃我”。
要不是想起解剖刀,他现在就得冲到法医办把祈铭吃干抹净。
到了下午,简依念的失踪案终于有了突破性进展。有个网吧老板看到网上的寻人启事照片,给重案组打电话说现在有个长得很像简依念的孩子正在他的网吧里上网。陈飞立刻带罗家楠、许杰和乔大伟赶过去,果然,那个孩子正是简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