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琳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看着他,她从未看过宋靳凡脸上会出现如此脆弱颓唐的模样。
他的神情似乎在告诉她:跟你在一起我很累,累到已经无法继续了。
是啊,正如他所言,她一直对莫清感到愧疚,可两年多来,她跟宋靳凡,相敬如宾,貌……合神离。到底是谁更对不起谁,一眼便知。
两人相亲认识,一开始没什么感情基础,宋靳凡求婚求得很简单,只是拿出绒盒放在她面前,说了一句:“嫁给我吧”,洛琳犹豫了几天,还是答应了。
当时两人才相处了两三个月,算得上是闪婚。
答应是答应了,但等到了民政局,因为不想瞒着宋靳凡,洛琳含含糊糊有跟他提到过自己的初恋,但没有说过这个人具体是谁,也没有提到他已经死了的事。
她对宋靳凡说:“感情可以培养,但不能勉强,我们看来不是一见钟情的命,那就走细水长流的路线,有些事我不想骗你,我在我初恋那儿受了不少的打击,接着又是五年的单身,对恋爱也好结婚也罢,都很笨拙。如果你愿意,咱们就把证给领了,我会尽量做好妻子的角色,当你的贤内助。如果你不愿意,咱们当个朋友或是陌路人,都随你,我没有意见。”
其实这事若是黄了,姑妈肯定会伤心,宋靳凡这种绩优股这年头已经成珍稀物种了,洛琳说不出宋靳凡有什么不好的,宋靳凡也跟姑妈说自己很满意她。
她再怎么不孝,也不能拿自己的下半辈子开玩笑,总不能真的一辈子孤家寡人,这就是现状。
宋靳凡那时是什么反应呢?
洛琳觉得自己有些健忘,很多关键帧就像跳闸了一般,断片似的。
哦对,她记起来他的回答了。
宋靳凡的表情隐藏在阴影中,说:“嗯,我知道。”
然后牵着她的手,两人拍了登记照,领了红本子,出了民政局。
她是自私的,因为不想一个人呆着,就选择了让宋靳凡陪着她,打发寂寞,慰藉疗伤。
时间长了,就觉得平平淡淡地相伴到老也很好,她渐渐开始把宋靳凡的陪伴当成一种习惯,把他当成自己的伴侣和家人,真诚以待。
但事实就像宋靳凡方才说的,她想做到公平,可却忘了那份公平是不是宋靳凡要的,他是否能接受。
可他是怎么了,这两天总是这样逼她,强迫她。
难道他真的爱上自己了?怎么可能。
洛琳第一反应就是否定。
这就像滑稽的冷笑话,只会叫人发笑,却没人敢相信。
她不想会错意表错情。
宋靳凡是个很骄傲的男人,比起口头上的承诺,更喜欢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可即便对她体贴到无可挑剔,洛琳也觉得这于他而言,或许只是一种绅士礼仪,毕竟宋靳凡除了在床上,清醒的时候并没对她表白过。
更何况,这世界上还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妻子心里有个忘不了的人?
他是个商人,最擅长权衡利弊,怎么可能会在调查完莫清之后,还对她死心塌地呢?
心生嫌隙也是人之常情。
或者说,宋靳凡如今还能用这样算得上平和的态度跟她谈话已经是很大度隐忍的表现了。
看着如此表情的宋靳凡,洛琳很无措,无措中还夹杂着一丝恐慌,可究竟在惧怕什么,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但她知道,持续怀念着莫清,于己于他并不是一个应该有的趋势,必须尽快给自己一个了断,给宋靳凡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