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三禾也蹙眉,这个他可也想不通了。
沉思一会。他低声道:“大靖国库并不穷。皇上犯不着动用这笔钱财,落个名声不好。许是他想留给新君。待他登基后增添助力。”
他只能想出这样一条理由了。
杜鹃点头,她也觉得这理由可靠。
皇帝将这些赐给她,而不是给太子爹,什么意思?
当然,按律法规定:凡女方的陪嫁都由其亲生子女继承,男方不得侵占,所以她是这笔财富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不赐给太子,是防止安国和新安国抗议。
杜鹃觉得自己想通了。
但这一夜暴富的感觉并不好。
昨天晚上,她从叔伯那弄了不少好东西,回到坤宁宫还翻来覆去赏玩了一会呢,心里还是很喜欢的;可对着这几间库房,她就没有喜欢的感觉。
当财富多到一定程度,就喜欢不起来了。
那感觉很迷茫,似乎人生一下子失去了方向,没了追求和奋斗的目标了。
吃喝玩乐?
她再怎么样一天还是吃三顿,还是睡一张床!
唉,人生至此,真是寂寞无聊啊!!!
杜鹃惆怅地看着那些财富,无限怀念凤尾山的茶树。
迷茫了一会,她将心神从财富中挣脱出来,回归现实,心里也想好了如何处置这些财富。
不论怎样,都先要查点清楚。
比如那些铺子,不用想肯定被人侵占了,租子也未必能按数收上来。既然她接手了,就要整理清楚。
于是她叫过冯总管,命他道:“那些金银珍宝等物,都登记了册子的吧?你吩咐人按册清点。这些产业,先把京城的挑出来,看看如今都是谁在管着,都做些什么。京城之外的庄子地产,也叫管理的人上来,本郡主明天过来再问。”
冯总管连连答应,等杜鹃说完,立即道:“郡主,京城的铺子,都……都被人占了……”
说着,用袖子擦泪,十分委屈。
杜鹃忙问:“被什么人占了?你不是被关在府里吗,怎么知道的?”
冯总管哭道:“府里有个厨子每日出去采买菜蔬,他说。咱们那些铺子如今都被皇子王孙占着。”
说着从盒子里随意抽出几张契纸,指称被某某皇子和皇族的人占了。
杜鹃恍然,怪道昨晚那些叔伯看她神情那样呢!
不过这也难怪,连她身份暴露后,还被人欺负呢。更别说这些死东西了,那还不占了!正元帝就算知道,也不会当大事,反正契书在他手上,占的人又是他儿孙。这就等于,不能明拿。可以暗偷!
她便道:“找一家大些的铺子,本郡主马上上门讨还。余下的,挨家送帖子,命他们即刻归还!”
以前的账也不追究了,既然皇上让她继承这些产业。从即日起,她要让这些东西名至实归,全归到她名下来。
冯总管大喜,赶紧挑出一家长安大街的铺子,原是王府专卖从安国弄来的皮草药材的,递给杜鹃;一面又着人写帖子,并不题名道姓,只说要收回某处产业;一面又安排人按册子清点财物。
他果然不愧是管家。很快事事妥帖。
杜鹃便命他留下,将王府人、事、财物全理个头绪出来,她好发落;又命撤去正元帝派遣的龙禁卫。命他们回去交差,换上东宫的亲卫守护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