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方偏头有疑:“你…你,有印象,这身段有些印象?不知道先生怎么称呼?”
李楂毕恭毕敬:“我叫欧阳括,难得你还有印象。”鬼方摇头冥想:“先生大名倒是第一次听说,就是这身段好熟。”麦迪森大笑:“嗳!熟不熟的没关系,既然是在殷公子婚礼上见过,那就都是朋友,来来来,干一杯。”
三人碰杯一饮而尽,李楂低声悄问:“听说麦迪森先生加入双鱼会了?”
麦迪森讶异:“这事传这么快,连你也知道了?”李楂专挑好听的说:“先生和殷公子私交颇深,这事传得快也就理所当然了。”麦迪森笑得合不拢嘴:“私交谈不上,说得上话倒是真的,有机会帮你引荐引荐。”
李楂佯装惊喜:“当真?”
麦迪森拍拍胸口说:“我像是说假吗,包在我和鬼方身上。”李楂喜色不改:“高兴,高兴!没什么感谢你们的,那我就投桃报李给你们吐露一个内幕消息。”麦迪森神情倨傲:“客气了,还要给我吐露消息,什么消息啊?”
李楂左右顾望,悄声细语:“据可靠消息,李楂已经来了美国。”
麦迪森和鬼方面面相觑,均不接话。李楂偷眼瞄望,见他们二人脸色各异,麦迪森深沉有苦色,而鬼方情绪激愤一口气连饮了五杯酒。李楂窃喜,心道:“看来他们对我杀人的消息是有怀疑的。”心中所想尚不确定,又即试探:“怎么了,难道这不是利好消息吗,只要逮着他,你们就立功了。”
鬼方忍不住怒说:“屁话!谁要逮他了,谁逮他我跟谁急!”
麦迪森沉吟半晌,将李楂拉到一旁:“连总部都不知道他的下落,你这消息是从哪里听来的?”李楂脸有难色:“对不住,消息来源恕我不能相告,但绝对是真的,他这会儿就在曼哈顿。”麦迪森嘘了一声:“别说了,这话不能乱说,我就当没听见。”
李楂笑说:“明白,明白的。”
目的达到,留下内幕消息的余味,李楂放下酒杯搭乘电梯下楼,在大厦门口招来一辆的士回到酒店,然后就在大厅读报坐等。刚刚坐下不到一分钟,便看见麦迪森和鬼方进来酒店,直接找前台询问。原来他们俩在李楂离开派对大厅时,也当即离开,一直驱车尾随。李楂留下的内幕消息诱惑太大,毕竟牵扯到双鱼会的惊天大案,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麦迪森和鬼方都不得不稍加探明。
见他们和前台搭上讪,李楂放下报纸,举手招呼:“两位是找我吗?”
麦迪森和鬼方均是一愣,鬼方冷声说:“你倒像知道我们要来似的。”李楂上前笑说:“卖个关子你们才能跟来,不是吗。”压低声音细说:“这里说话安全,若不嫌弃,请移步房间叙谈。”麦迪森和鬼方相视点头,由李楂前面带路,三人上楼进了房间。
只等房门一关,麦迪森和鬼方同时出手将李楂按趴在床,一个锁其双手,一个胳膊肘抵住脖子。鬼方叱问:“你到底是什么人?”话声未落,李楂挺腰借力,双腿往上一翻,整个身子翻了一圈,趁势往左一滚,挣脱了控制。
麦迪森和鬼方倍感意外,已知此人身手不凡,正欲左右夹攻,李楂罢手喊停:“好了,别打了。鬼方,你看我是谁。”撕下面具,显露了真容。鬼方亦惊亦喜:“怎么会是你!哈哈…,哈哈…。”麦迪森也愕然问道:“你是李楂吗?”
李楂大舒一口气:“可不就是我。”
麦迪森有些畏畏缩缩:“你真的杀了兆仪夫人和丘先生?”鬼方猛地挥手:“我才不信,反正就是不信。”李楂好生感激:“也就只有你和小哥相信我,现在没时间解释了,我这里有小哥捎的一封电子信件,它可以证明我的清白。鬼方,麦迪森,得请你们帮个忙,尽快安排我和相原英二、张继呈见个面。”
鬼方问:“见他们做什么?”
李楂走到窗边,望天长叹:“登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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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风拂林,明月映天。
悬空高卧,身下溪水淙淙,河谷幽幽雉坐隅,流萤点点缀夜屏。
殷立睁眼所见,便是这般迷幻,他知道自己在睡眠舱内,感触的也只是息影技术。伸手摸罩,息影顿失,舱罩自动打开,殷立翻身起来,现赤身**,衣裤不知所踪。
环看四周,是个圆形舱室,室内共有五个睡眠舱,铁门紧闭打不开。他就捧着下体敲了几下门,又迅躺回到睡眠舱内,把舱罩盖起来。只听门响,有人开门进来:“你醒了啊,怎么还懒在里面不起身呢。”
殷立将舱罩打开一条缝,恼说:“把衣服还给我。”
那人娇笑说:“你的衣服就是我脱的,该看不该看的我都看到了,你还怕什么羞。”殷立懒得和她说话,从舱内伸出一只手。那人把衣服递给他:“行行,给你。”殷立没好气说:“我穿衣服,你还要看吗?”那人噗吱一笑:“好,我转身,你穿吧。”
殷立打开睡眠罩,跳下来,以背相对匆忙穿衣。
还没等他穿好,那人轻手轻脚来到他背后,柔指点肩:“喂,穿好了没?”殷立朝前疾走两步,拉上裤链:“你催什么催!”那人语调变柔:“穿好了就转身过来,看看我是谁。”殷立一字一顿恶狠狠说:“我认得你的声音,丰田贵子贼婆!”话毕转身,投目一看,目瞪口呆。
那人低头藏腮:“哥,你看我都不眨眼的,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殷立吞吞吐吐:“雅…雅伈…?”那人以兰花指遮嘴,羞答答说:“怎么了嘛,你应该抱抱我才对。”殷立醒神过来,怒说:“丰田贵子贼婆,这样好玩吗!”那人蹙眉装怒:“吓,你是个有修养的大学者,怎么老叫我贼婆。”殷立冷声说:“这和修养无关,对待泼皮无赖,就得比他更泼。”
丰田贵子眉头一松:“好好好,只要你高兴,随你怎么叫。”
殷立极其厌烦:“撕下你的面具吧,别玷污了雅伈。”丰田贵子气说:“喂!我是一片好心,知道你想她,我才装扮成她的样子,你以为我想扮她,她有我美吗?”说时,撕下面具,竟是一张闭月羞花的脸,鼻梁秀巧挺立,睫毛纤长卷翘,唇瓣肉嫩微翻,眸含春水,脸如凝脂,邋遢之像全无,颇有西域之风情。殷立一时看得呆了,怔怔半晌才说:“这不是你,你还戴着面具。”
丰田贵子兰花指摸腮:“这就是我啊,我美吗?”
殷立讥笑说:“美在心,不在脸,你的美离诛心差远了。”丰田贵子捏上拳头:“随你怎么说,反正我已经把你拽在手里,迟早诛了你的心。”说时,背手踮脚转过身去:“饿了就跟我来,我请你吃太空晚餐。”殷立愕异,抢步追上:“你说什么!太空晚餐!这是在哪儿?”
丰田贵子回瞳一笑:“太空船啊,我们叫它‘夕月’。”
殷立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什么意思?说明白再走!”丰田贵子索性将身子一靠,趴在了殷立身上:“你看你,要说就说嘛,干嘛拉拉扯扯。”殷立松手把她推开:“我不拉你,那你说。”丰田贵子将脸凑近,朝殷立吹了一口芬香之气:“带你到月球去不好吗,穿越了平行之门我们啊就可以天天见面了。”殷立拍额蹬足:“该死!”见舱廊尽头有窗,疾奔过去扶窗眺望,外面一团漆黑。
离乡背井尚且有伤感之意,这一遥数十万公里,他岂能不慌,脑子全乱,挺肘砸窗这种愚昧之举也就做得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