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掌宽大,指节纤长,指骨突出明显,随意一握都是硬邦邦的,把玩起?来的手感着实称不得好,但?那份独有的热度,足以叫巩桐忘乎所以。疏忽,江奕白?扬起?手臂,抽出了那只被她?百般摆弄的手。巩桐以为他不给玩了,讪讪把自己的双手放回了身侧。如何?料到江奕白?一条胳膊绕过了她?肩膀,将她?整个?人圈入怀中,而那只左手重新落到她?身前。巩桐仰头望过去,见他轻微挑动?眉头,示意她?继续的意思,于是再度抓住了他的手。她?玩得愈发胆大,一寸寸摸上了他的小拇指,找准那枚渺小却深刻的疤痕,紧紧按住,好想给他揉平,哪怕她?压根不清楚他究竟是怎么伤的。江奕白?却似陡然被触及到了逆鳞,反手一扣,牢固遏制了她?作乱的双手。巩桐不免微惊,瞧向他的眸光盈满了诧异。江奕白?眼中瞬间迸发的暗涌远远超出了刚才,拉起?她?的手吻了吻,侧头望向窗外,始终控制住她?的两只手,没再许她?乱来。不多时,两人到达别墅,巩桐有一段时间没有来过这边,里里外外早已?和上回所见大相径庭,一切杂乱无章都被打?理得井井有条。她?在?江奕白?的指引下?,前前后后,屋内屋外转了一圈,虽说此处的园林景观布局是她?亲手设计的,选用的还是她?最为欣赏看中,曾经一度幻想将来用在?自己家中的品种和风格,但?亲眼见到成?品,并且搭配江奕白?细心?挑选出来的软装,感觉还是大不一样。江奕白?一面给巩桐介绍,一面带她?上楼,末了驻足在?极为喜爱的三楼书?房。他打?小偏爱无限接近自然,鲜有人为雕刻的户外,将常待的书?房做成?了半开放式,联通了此栋别墅最大的一个?露台。房间内外更?是植被繁茂,绿意盎然,唯一对比显著的一处“枯败”在?入门的右手边,那里有一整面墙的纯色叶脉。大大小小,各色种类,错乱堆砌,又相得益彰。恰似它们和这间四处散发勃勃生机的房间,在?最为激烈明显的碰撞间,炸开了一场名?为新意,名?为大胆的视觉盛宴。当时通过刘秘书?得知江奕白?非要在?书?房加上叶脉元素时,巩桐有莫大惊愣和隐忧,思来想去,实在?是不愿意敷衍了事,最终绞尽脑汁设计了这面与众不同的墙。这还是她?骗子室外晚风拂动,自露台渡来的力道鼓起帘布,幽幽凉凉绕过他们的鬓发和衣衫。江奕白动作的转圜速度之快,且别无先兆,完全没有留给巩桐反应的时间。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她便?被?封堵双唇,攫取呼吸,深深陷入远超窗外强劲风力的混乱。同以往克制的温柔截然相反,江奕白这会儿的举止透出显而易见的强势进攻,用力压上她轻柔的唇瓣,辗转厮磨,叫她全无招架还击的余地。巩桐应对不及,脸蛋涨得通红,下意?识推搡他的肩膀,呜咽出声。江奕白蛮狠的动作不减反增,趁机搂紧她乱颤的腰肢,含住她的下唇,撬开贝齿,舌头钻了进去。全然陌生的触感爆裂在唇齿之间,巩桐犹如一具精密设计的仿真人,顷刻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源自本能的反抗、惊乱、无措都凝滞在了茫然的神情中。她推向江奕白肩膀的双手变成绵绵无力,盈上一层水雾的鹿眼?空洞地眨了眨,唯一真切的感受只有被?他勾缠舌尖,一寸接一寸地掠夺。亲昵的男女接触对巩桐来说是一片白茫茫的未知,毫无经验,几乎给?予不了回应,全程被?动地昂起脑袋,由他攻城略地。看似占据主动权的江奕白同样好不到?哪里去,缠绵又生涩的攻势不过是受到?男儿本性驱使,加之混杂了浓烈到?极致的憋闷和占有欲,势头便?如疾风骤雨,一发不可收拾。他逐渐觉察到?她自内而外的僵硬与失措,才有所放缓,尽量柔和地继续加深这个吻。这突如其来的一吻着实悠远绵长,仿若高维空间全面覆盖,揉乱了时间。巩桐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无不改了色泽,呼吸很快变得不再顺畅。她重新使劲儿,推了推他的胸膛。江奕白再吻了她须臾,终于退了出去。巩桐歪过脑袋,大口喘息,脑子尚且处于适才的飘摇跌宕中,便?被?他展开双臂,紧紧拥入怀中。江奕白下颌抵在她的发顶,呼吸一样的急促粗重,抱住她的臂膀颇具力道,浑若她随时可能化为一缕来去自如的青烟,随风远离。巩桐侧脸靠上他的胸膛,听见他起伏剧烈的心跳,不明所以,没来由地从他高大结实的身?躯上感受到?了一种怪异的诚惶诚恐。这本该是与恣意?飞扬,意?气风发的他背道而驰的情绪,断然不该纠缠上他。巩桐无声拧起眉头,抬手环上了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