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手机先给夏超群发了信息,示意自己已经到了香港,冯中良及裴奕那边她暂时还没有打电话回去。
为了掩人耳目,她混在了另一波航班的人群里。
往来拖着大包小包行李的旅客中,江瑟挽着一只小包,哪怕戴着口罩,发丝掩面,但她瘦高的身材、出众的气质依旧让她在人群中相当引人瞩目,行人频频转头看她,猜测着她的身份。
她站在机场外,风迎面刮来,冻得她一个激灵,夹杂着丝丝透人心脾的凉意,路灯下,那细雨霖霖,像是飘在空中散不去的雾气。
人来人往的机场边,江瑟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她从来没有过像此时此刻一样,不知道究竟该去哪里。
出租车在她身旁停下,车门打开了,她坐了上去,司机问她去哪里,一连问了两声,见她没有回答,以为她听不懂,又换了华夏语及英文分别问了一句。
“去……”
她刚一张嘴,便又语塞,让司机稍等,自己拿了手机,拨了江至远的电话。
虽然昨晚在电话中的时候,她说了要跟江至远见一面的,但真正要见到他了,她仍旧心头打鼓。
跟他说话,和跟他见面,那是两回事,她知道自己此时的处境有多危险,她是见过江至远最可怕一面的幸存者,对他畏惧感极深。
那种恐惧伴随了她二十多年的时光,直到后来才逐渐在裴奕帮助下,慢慢抚平自己的心理阴影。
这一次再见面,他可能从冯南口中已经得知自己不是他真正的‘女儿’,知道自己有他电话号码,可能会将他电话告知别人。
江至远这个人心里如何想的,没人能说得清,当他发现自己受到威胁的时候,江瑟很难保证他会做出什么事情。
他可能会怀疑江瑟想见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引蛇出洞,兴许会做个陷阱,等着自己钻进去。
冯中良说过,相比起二十年前的他,此时的他无疑是更难预测。
早年的他还有顾忌,所以被捕之后,认下所有罪行,老老实实在牢里蹲了十九年的时间。
但现在的他要是知道真相,再没有弱点,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疯狂行径。
她将手机捏紧,后背透出冷汗,拨出去的手机号显示正在占线中,这一个没打通的电话让江瑟松了口气。
将口罩往下拉了一些,江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重新将江至远的号码拨了出去,仍是提示占线的消息。
应该是爷爷那边在拿到江至远的手机号后,一直试图跟他联络,或是做了什么手脚的缘故。
她放弃了想打电话过去的打算,编辑了一条短消息发了过去:我在香港,你在哪里?
江至远那边很快打了电话过来,这个是江瑟原本所期盼的事儿,可真正事到临头,她又有些犹豫。
电话响了几声,前头开车的司机都不由自主转头来看她,江瑟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将手机接了起来。
“我在……”
江至远的声音有些沙哑,说了一个大概的位置。
他真的在香港,他所说的位置临近海湾,有香港最高的山头的美称。
山上多是富人别墅,山顶风光绚丽,夜晚能将整个香港夜景尽收眼底,在英女王时代,有‘维多利亚的眼睛’的说法,相当出名。
与二十多年前相比,他确实有了很大变化,绑架了冯南,还大摇大摆的不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躲,反倒选了这么一个知名的地方,难怪冯南失踪了这么长时间,冯中良等人仍全无头绪。
她定了心神,跟出租车司机说了地址,这个时候去‘维多利亚山’的人并不少,凌晨的时候,许多喜欢登山、晨跑的人,总会选择这么一个地方锻炼的。
但此时时间也实在是太早了些,更何况江瑟一看就是刚下飞机不久,没有准备,身上穿着也不像是要运动的样子。
司机心里虽然好奇,但好在并没有开口多问,直接就往这个地方开了过去。
而此时香港裴奕的家里,他端着一杯茶,听着别人汇报的消息:
“半小时前太太的飞机应该已经落地,但是仔细查过那一班航班出来的人,没有发现她的踪迹。”
从昨晚江瑟打了电话过来之后,裴奕就觉得不大对劲儿,一直让人盯着法国那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