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逸竹轩坐了一会儿,见天色越发黯了,知道兄长今儿又会迟归,与丰郢的侍婢打了招呼,慢慢地沿着小道往回走。
隔着一丛灌木,遥遥能看见西府上院的灯火。
幽黯的光线,寂静的院落。自客天赐死后,客氏性情大变,镇日失魂落魄寡言少语。丰庆倒对她又怜惜起来,前番答允杏娘的那些话无疑是激情中的随口应付。
屋中,丰庆一手拥住客氏,一手替她擦眼泪。轻声道&ldo;莫哭了,这也是没法子,原以为只要那混账东西死了,就再不用你来填窟窿,原本也是出于心疼你哪想兄长将事情一推,竟又推了回来,你且莫急,咱们慢慢想法子&rdo;
客氏捂住脸倒在他怀中,肩膀抖动得厉害。她穿一身素白衣裳,头上挽着丧花,灯下瞧来羸羸弱弱,好不可怜。
成人有成人的韵致。与杏娘那种青涩干净又有不同。
丰庆向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轻抚她的背脊,低声安慰几句,&ldo;如今郢儿得势,各方想探消息的多了去了,我是他爹,我叫他做事难道他敢不做这钱啊帐啊,不用两天就能赚个倍数,也至于你天天这么哭天抹泪的&rdo;
手顺着她的背脊,一路滑到腰下,顺势解开了她腰上的系带
杏娘等人连忙从屋中退了出去。
魏嬷嬷在廊下正拎着个小丫头的耳朵低声喝斥,杏娘快步走出来,朝她打个眼色。
片刻后,杏娘出现在东西两院之间的小竹园。
&ldo;姑娘,奴婢听得真切,客四爷是老爷和大老爷做主,给结果在狱中的。&rdo;
她攥着手,似乎有些紧张,&ldo;太太也知情。&rdo;
不怪她会怕,这事着实太骇人了。
太太是客天赐的亲姐姐啊平素宠得他那般,恨不得把什么都给他,对他又信任,手底下生意都交他出面打理,任谁能信,她竟也是谋害亲弟弟的一份子
丰钰眸子闪了闪,许多疑团突然有了答案。
十月十二,丰府宴客。因老夫人在生,丰凯丰庆的寿辰,往年并不设宴,今番推拒不过各方热情,就是不肯设宴也必会宾客迎门,不得已准备下几席,摆在东府外院的荣寿堂中。
内院宴请各家夫人,知道丰钰如今议亲,一个个地与丰太太打探,赞的丰钰天上有地上无,好像从前婚事艰难的那个并不是她。
丰钰在屋中坐一会儿就被各路眼光窥探得坐不住。
借口拽了文心从席上出来,一道去外头透气说话。
身旁小丫头飞奔而过,险些撞着了文心,丰钰将人喝住,&ldo;什么事急成这般&rdo;
小丫头跺着脚&ldo;姑娘老爷叫知会夫人,抓紧辟个单独的大厅出来&rdo;
丰钰面色一怔,听那小丫头道&ldo;嘉、嘉毅侯他老人家来了&rdo;
&ldo;你说什么&rdo;谁
她有没有听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