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艳春不明白周序为什么会把自己带到这儿,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镇,还会在一个破败的老房子面前发呆,但她没有问半句,她给自己定了个规矩,与周序交往的规矩:少说多看,顺其自然。既然和周序终归没有结果,那为什么不享受过程的美好呢。
天暗下来,回城的车是没有了,二人在镇上转了转,没找到客栈,周序在小商店里买了两床被子,一人抱着一床,又来到那老房子面前。
周序带头,他们转到屋后,那里有片松林,松林茂密,他们走了进去,松林里有各种虫子的鸣叫声,这让马艳春有点害怕。
周序将自己和马艳春手中的被子扔在地上,抱住了马艳春,在她脸上亲吻起来,马艳春只好克服恐惧,费力的掂起脚来,尽量的配合着周序。
马艳春的情绪刚上来,周序却一把将她身子扳过去,让她背对着自己,随后,周序开始胡来起来,马艳春没有准备,身体往前一冲,她只好抱住树干,咬紧了牙关。
马艳春当然是看不到,周序的眼睛一直瞪着老屋的一角,那是戴瑶的闺房,他的脸扭曲着,狰狞可怕,而且嘴里念念有词,马艳春努力去听,却是一句也没听清楚……
星光下,小松林,鸟啼虫呜,周序头枕着马艳春的大腿,向她诉说着对戴瑶的爱与恨,马艳春静静听着,抚摸着周序的头发、脸庞,轻声的安慰他,唱着好听的小调,直到周序沉沉睡去。
也是在这个夜晚,遥远的峡港,戴瑶和丈夫陆文星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在陆文星又一次因无能而恼羞成怒,并以言语暴虐她时,她第一次作出了反抗,讥讽陆文星是三秒钟先生,而且是播不了种的空壳男。
这话令陆文星狂怒,他毫不犹豫的打了戴瑶两个耳光,戴瑶开始收拾东西,要和陆文星离婚,还要把他的无能公之于众。
这一下击中了陆文星的要害,他痛哭流涕,跪在戴瑶面前,猛扇自己:“老婆。我错了,只要你不离婚,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也是凤岗出来的,很小的时候,我就爱上了你。”
戴瑶也哭了:“我是个女人,我就想做个完整的女人,我要生孩子,没有孩子,就不是完整的女人,这你能给我么。”
陆文星站起身,打开卧室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沓沓的钱,道:“我有钱,中国治不好,咱去外国治,美国、英国、德国,都去。”
戴瑶道:“国内所有专家都问过了,你这个无精症几乎没有希望治好,外国的月亮再圆,能给你带来一颗有用的种子么。”
陆文星又从保险柜里小心翼翼取出个精致盒子,从中倒出无数的钻石,亮晶晶的铺了一床。
“老婆,只要你不离婚,这些都是你的。”
戴瑶将钻石扫在地上,冷冷道:”有没有爱我无怕谓,但是,我一定要个孩子,哪怕是做人工授精。”
陆文星颓然坐在床上,目光呆滞,好半天,才道:“可以,但我有个要求,不能在峡港做。”
戴瑶突然笑了,她抚摸着肚子,暗暗祈祷:苍天啊,把周序的带进这里吧。
还乡
史晓明离开深州的前一夜,去别墅看了敏敏,这个所谓的家,他没回来过几回。
敏敏挺着微凸的肚子,正与苏姨和另两个请来的月嫂搭积木,一些剧烈的游戏被禁止后,敏敏有些不开心,嘴巴翘得老高。
见史晓明进来,敏敏立即尖叫起来,躲在苏姨背后,指着史晓明喊道:“姨姨,大灰狼来了,来抓敏敏了,敏敏痛,敏敏怕。”
史晓明站在蓝色的温暖的进口羊毛地毯上,头顶是华丽的水晶灯,层层叠叠的灯饰散发着璀璨的不可思议的光芒,客厅里的沙发、茶几、桌椅……全部是名贵的红木家具,柜子里摆着七八件货真价实的明清瓷器。
然而,这些以前只有在梦里出现的东西,此时却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喜悦,史晓明觉得自己正穿行在荒凉的大漠,巨大的悲哀和恐惧包围了他,等待他的,除了死亡还是死亡,他似乎已经嗅到了自己身上腐肉的味道。
史晓明开着他的黑色大奔来到三江,行驶在三江的大街上,前前后后有十几台车特意追上来,和他的大奔平行跑个三两分钟,车里的男人大都面露羡慕之色,除了竖拇指,还会按喇叭致意,这多多少少令史晓明的心里得到些满足。
于是,他心情不错的来到“大唐”酒店,这是三江市一家以海鲜为招牌的酒店,在远离大海的三江,这样的酒店凤毛麟角,徐季业要在这里给史晓明接风,只要在三江呆过的人都会知道,“大唐”酒店就像汽车界的奔驰,不是普通人消费得起的。
徐季业在停车场里候着史晓明,他热情的把史晓明领上楼去,包间里还有个年轻女子,标准的瓜子脸、短发、职业装、丝袜,清丽而干练,唯一的缺点就皮肤稍显黑了些。
“是史总吧,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帅气,我叫郝佳,请多关照。”女子主动上前伸出手来。
史晓明和郝佳浅浅的握了握手,礼貌的笑了笑,道:“郝佳,好一位佳人,徐总说,他用了吃奶的劲才把你从乐泰挖过来,能请到你这么能干的美女,我们深州三建深感荣幸。”
乐泰是卖pvc管的,总部在京城,郝佳二十一岁进入乐泰,七年后,她成了乐泰三江分公司的营销副经理,她接受了徐季业的邀请,跳槽过来做外联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