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就让他们等着,吕姐,我还得去接客户,先走了。”司机说完,上了车,一溜烟跑了。
一同来的那个女的先上了面包车,八分钟后便从面包车下来,抱着男人,喜极而泣:“男孩,男孩,人家说是男孩。”
顾榕上车后,苏克忽然就觉得喉咙被人掐住了,不拼尽力气就喘不出气来,心脏也“扑腾扑腾”跳得像有个兔子在里面乱蹿,脑袋里爬满了粉嫩粉嫩的小老鼠。
感觉过了一个世纪,其实也只有十分钟,顾榕下车后,面色如常,跑到苏克身边,亲密的挽住了苏克的胳膊。
苏克张张口,但喉咙还是很紧,喘息还是很难,想说话终是说不出来。
“千金,是个千金,老公,你那个梦不准啊,孩子是千金,也健康着那,走,找点好吃的去。”
一辆白色别克轿车停下,又下来两对夫妻。
苏克眼一黑,腿一软,怎么也迈不出步。
交换
床的对面是个梳妆台,梳妆台上什么化妆品也没有,只摆着个人偶娃娃,娃娃是非洲男性,穿着绿棉袄,牛仔裤。马勇不在家的时候,林娅楠就把人偶的衣服扒了,然后拿出细细的针,往人偶的身上一针针的扎。
傍晚,马勇回来了,他照例夸赞了今晚的菜很好吃,林娅楠照例冷静的笑了笑,笑容却不敢太明显,笑得太明显容易牵扯脸上的伤痕,有点疼。
俩人默默吃了会,马勇突然问道:“娅楠,今晚能喝点酒么?”
林娅楠低头吃饭,头也不抬的道:“酒在柜子里,上回那瓶还剩一半。”
马勇取来酒,倒了两杯,等了等,见林娅楠还是没有抬头,便咳了声,道:“你不问一下今天我为什么想喝酒么。”
“为什么?”林娅楠终于看了马勇一眼,然后又迅速低下了头。
“我考过了注册监理工程师,一次就考过了。”略显亢奋的马勇,端着酒杯,在房间里不停地来回走着,他想像着林娅楠听到这个消息,面带欣喜,眼露赞许的样子。
然而,他的妻子,林娅楠,只轻轻的说了句:“那真是太好了,恭喜你啊。”
轻言细语,客客气气,这就是现在林娅楠和他沟通的方式,没有甜言蜜语,更没有亲昵爱抚,每次和他说话,还总保持着一段不小的距离,可是,无论她怎样对他,只要她一开口,哪怕声音低到几近于无,他听见了,总是如同着了魔咒,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臣服于她,臣服于她。
臣服一个可能根本不爱他的女人,看似有些疯狂,但马勇甘之如饴,并把这种疯狂当作了幸福。
这个夜晚,林娅楠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她喝了三杯酒,吃了小半碗饭,又朝马勇笑了笑,便回卧室去了。
门关上了,还有上保险的声音,因为每天都是如此,所以马勇并没有感觉沮丧。相反,他的兴奋劲却一直保持在很高的水平,将剩下的酒全部喝光后,感到浑身躁热的马勇,扯下阳台上晒干的林娅楠的胸罩,匆匆跑进卫生间,他打开手机相册,看着原来偷拍下的林娅楠的照片,嗅着林娅楠的胸罩,用手释放了体内积存已久的能量……
第二天中午,在超市吃饭的时候,马勇宣布:我现在是注册监理工程师了,我将要去完成我余生唯一的使命,为娅楠创造美好的新生活。
吃完饭,林娅楠的母亲偷偷问林耀军:“这傻小子说啥呢,什么监狱使,我怎么听不懂。”
“他不想在超市干了,要去工地打工,赚大钱给你闺女。”林耀军毕竟见多识广些,知道注册监理工程师是干什么的,在为马勇高兴的同时,又开始为女儿担心起来,于是,他对着超市里的关公像起愿:让马勇赚点小钱就行,可千万别成了大款。
林娅楠白天不在家里吃,她在驾校学开车,每日要到下午三四点的样子才回。
刚把汐汐送进幼儿园,正准备去开店的戴瑶,突然接到了顾榕的电话,邀她在红山广场见面,还没等问什么事情,顾榕就挂了电话,再打过去,顾榕不接。
“死之前,我必须见你一面。”在一家咖啡馆,顾榕对匆匆赶来的戴瑶道。
看着对面头发零乱,素颜朝天,眼睛红红的顾榕,戴瑶又生气又心疼的道:“我的小姑奶奶,你都已经嫁人了,又不是才出道的大闺女,怎么张口就死呀死的,大清早不吉利哈,呸呸呸。”
“是真的,既然活不下去,不如死了算了。”顾榕喘着气,咬牙切齿的才把话说完。
“你这肚子里还怀着儿子呢,将来是要做我女婿的,先把他生下来再说吧。”戴瑶并不认为事态有多严重,苏克已经回来三天了,小别胜新婚的喜悦可能过去了,二人重回了吵架拌嘴赌气的生活常态。
“女儿,我肚子里是个女儿,他们说,打掉她,我不肯,他们就逼了我一晚上,姐,我好难受,好难受啊。”顾榕哭了起来。
戴瑶伸出手,用力握住顾榕的手,努力想让顾榕平静下来,结果,她自己的内心却越来越不平静,越来越愤怒,她的手开始颤抖,她的血液全往大脑涌去,终于,她忍不住了:“走,我带你去找苏克,王八蛋,反了他不成。”
顾榕哭得一塌糊涂,不说去,也不说不去,就是蜷缩在那里不动,戴瑶拽了几回,她也不动。
没有办法,戴瑶只好给周序打电话,周序听了,火冒三丈,他立即又打给了史晓明,史晓明也很生气:“按说是人家的家事,但谁让咱们磕过头拜过把子呢,我马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