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行走是袅袅娜娜,扶着小丫头的手,气势十足,年氏喜欢极了自个儿身上的宫装,华丽的绣玟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泛着光芒,虽然比不上皇后娘娘的衣裳,年氏也是满足,要知道她现在可是贵妃了。“贵妃娘娘。”见着了年氏,李筠婷是要请安的。每次见着李筠婷在自己面前垂头,年氏心中就升腾而起的快意。跟着李筠婷行礼的还有容嫔瓜尔佳氏,只是年氏一个眼神都没有给瓜尔佳氏。
“免礼。”年氏微微颔首,面色矜持,如此说道。
等到李筠婷和大着肚子的瓜尔佳氏起身之后,比她两人先一步进入了正厅,仿佛她才是这所宫殿的主人一般。华贵的衣裙迤逦,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李筠婷看着年氏头上的发饰,也不嫌沉的慌。在宫中比过去住的位置大了,还有的就是服装和头饰,李筠婷十分不耐这些个。
瓜尔佳氏跟在李筠婷的身侧,每次贵妃娘娘来的时候都是声势浩大,言语之中挤兑李筠婷让她心惊肉跳,只能暗自庆幸贵妃娘娘除了把精力放在圣上身上,便是李筠婷这里。瓜尔佳氏在雍亲王府里还想过李筠婷的淡然是假装,此时亲眼见着贵妃对李筠婷的挤兑,才知道李筠婷确实是对这些不上心的。
瓜尔佳氏看着李筠婷的目光落在贵妃的身上,以为李筠婷羡慕年氏的装扮,她自个儿心中也艳羡贵妃装束的华丽。要知道年氏做了贵妃十分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毕竟年氏比李氏入府晚,两人都是汉军旗出身。“容嫔?”李筠婷喊了一声,让瓜尔佳氏回过了神,在贵妃面前失神,可不是一件好事。
年氏坐在上位,轻笑着说道:“容嫔身子可好?”瓜尔佳氏身上怀着生孕,年氏先问着瓜尔佳氏的情况,说了一阵,瓜尔佳氏小心作答,生怕自己有什么措辞不恰当让年氏想到了自己早夭的福惠,对她发作起来。
年氏没有把心思放在瓜尔佳氏身上,说了几句之后,对着李筠婷说,“本宫瞧着后院的竹子生得好,你也知道本宫最近想做竹筒,可惜总是不能得,便再来取两根竹子。”端着的是贵妃娘娘的范儿,今日里她来这里,依旧是冲着李筠婷来得,尤其是昨夜里知道了胤禛点了李筠婷的绿头牌。
李筠婷轻笑着说道:“妾还当娘娘过来又是什么大事,原来是这桩事,让人来取便是。”在雍亲王府住在满是竹子的馨竹院,只能说得上是住惯了,说不上对竹子特别的喜爱。这段时间隔三差五年氏就让人来取竹子,现在已经秃了一半。瓜尔佳氏想到了后院栽种的竹子,双手捧杯,指尖摸索杯上的花纹。
年氏笑着玩起了手上的长指甲,“齐妃果然大方。和本宫心意的一直都做不出来,这不,少不得觍着脸自个儿过来求取了。原本在雍亲王府我便晓得,本宫时常想,若是男子,指不定齐妃你可是当做宰相之人,要知道宰相肚中能撑船。”
“娘娘说笑了。”李筠婷说道,“妾本就是女子。更何况宰相也是前朝的事情。”
“是了,我只是说笑。”年氏笑着说道:“曾听人说齐妃是貌美如花,这等美人,做了男子岂不是可惜?先前本宫进入雍亲王府的时候便不得见,真真是个遗憾,你说是不是容嫔?”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瓜尔佳氏简略说道:“齐妃娘娘生得貌美。”
年氏拍拍手笑着说道:“是了,本宫每每见着了齐妃,都有时光飞逝,红颜易老之感慨。”说完似乎觉得自己说得不得体,捂着嘴笑着说道:“瞧我这张嘴,圣上也说,我太过心直口快了。”
“娘娘说的是实情。”李筠婷说道。
瓜尔佳氏此时捧着杯盏,不停地喝水,仿佛口中干渴得不行一般。任何一个女子恐怕都不喜欢自己被指说是容颜衰老。她不知晓李筠婷是个例外,现在的容貌衰老更是她主动服用丹药所得。
“圣上也是念旧情的。”年氏说道,“昨个儿就点了你的绿头牌。”
年氏说道这里,忽然一阵沉默,李筠婷是知晓分寸,圣上宠幸谁又其实年氏能够过问?心中叹一口气,眼前如花的女子,恐怕不知晓她所钟情之人已经在私下里做一些小动作,等到有了完全可以取代年羹尧之人,便是年氏失宠之时。
“昨个儿我还见着了一位老太妃,”年氏说道,“齐妃猜猜看,遇着了谁?”
宫中的老太妃着实不少,李筠婷想着年氏遇到的应当是……“若是论起来和我有旧的,应当是文太妃了。”李筠婷说道,康熙在世的时候,李汝兰是文嫔,而康熙过世之后,便成了文太妃了。
“当真猜得准。”年氏笑着说道,只是眼眸之中并无笑意,昨日里见着了李汝兰,她才惊觉李汝兰生得好,而少一打听,当年的李筠婷要比李汝兰生得还有貌美三分,心中便有些不自在,她的容貌也就和李汝兰不相上下,如果再美了三分的容貌……年氏有些惶恐,齐妃如今红颜衰老,不复圣上的宠爱,如果是她呢?她容颜衰老的时候,宫中又会新近年轻漂亮的秀女,故而到了李筠婷这里。
见着李筠婷向她行礼,年氏想着她现在已经是贵妃之位,就算是新近了秀女也无法撼动她的位置,心中又稍安。再想想看,李筠婷是较早跟在胤禛身边的,貌美又是侧福晋,就算是现在容貌不在,顾念旧情点了绿头牌也不稀罕。自认为得到了答案,年氏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着李筠婷了。
“老太妃还说念着你,若是有空,你也去看看。”年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