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昭的眼瞳微微放大,跟盛景郁的距离不到几厘米。
日光斜擦过她们之间,盛景郁就这样抬着头,灰银的底色上被偏深的线勾勒着虹膜纹理,使得面对面的人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瞳仁的变化。
她看上去依旧是往日那副平静从容的样子,眼底下却写着无计可施的奈何。
盛景郁觉得陈安妮说自己要为过去淡漠人间付出代价了一点也不假。
她也是疯了,才在周焕音随口向自己那么一说的时候,答应来帮她,为的就是能见到鹿昭……看向自己的正脸。
她们已经好些天没有像今天这样挨得这么近了。
感冒跟易感期的双重加持,好像将鹿昭煎瘦了好些。
她草草的梳着一只马尾,碎发垂过的下颚有些锋利。
盛景郁感觉自己的心口好像被这块骨头狠狠的撞了一下,酸涩的疼弥漫开来,哪里还有只是因为靠近,就想要吻过去的冲动。
这是盛景郁人生第二次有这种自责的感觉。
可是明明第一次的情况跟鹿昭现在比起来,要严重的太多太多。
“所以老师是想清楚了我问的那个问题了吗?”
盛景郁目光晦涩的注视着鹿昭,接着就听到这人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
日光斑驳,帮她不着痕迹的收回了自己的思绪。
她们离得实在是太近了,连鹿昭眼中的冷意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盛景郁恍然一下,想起了那天鹿昭对自己的质问。
——“如果那天在酒吧可以让你闻到信息素的人是别的Alpha,你也会跟她做和我一样的事情吗?”
——“你也会接受她的临时标记,跟她接吻,用跟她每□□夕相处的时间来获取她信息素吗?
鹿昭的如果设定的很是巧妙,那是她们认识的开始,是盛景郁第一次闻到Alpha的信息素。
而在鹿昭不知道的酒吧以后,盛景郁做了一个她向她汲取信息素的梦,梦里勾着难以遏制的原始欲望,她的唇差一点吻在这个同她素昧平生的Alpha的腺体上。
现在盛景郁向鹿昭的靠近,更多的是受自己潜意识的驱使。
她竭尽全力的向那苍茫的心野泼去草籽,可压实的土壤只有龟裂的裂缝,不见青草。
很多问题盛景郁本就是分不清的,只得用理性比划道:“没有如果,不会有第二个Alpha。”
“老师是在回避吗?”
鹿昭却并不想让盛景郁就这样糊弄过去。
她清醒的,非要争一个答案。
她的喜欢来的纯粹,骄傲让她无法忽略眼前的心坎,盛景郁来找自己了,她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乐颠乐颠的回到她身边。
问出的问题尖锐,划过喉咙,所以自己也疼。
鹿昭问的逼迫,盛景郁却给不了她。
她的理性顺着现有的已知线索倒序推断下去,
每一个已知条件好像都断定了鹿昭说的如果会是真的。
可这句话,她怎样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