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登再次扇虞刚耳光,但被连夫人捉住手掌,连登厉声道:“这种没用的东西,不狠狠教训他,迟早会成为祸害,夫人为何阻拦?”
连夫人求情道:“夫君打过一次,刚儿已经记住了,再打几次也是徒劳无益,不如以后好好教导他一番。”
连登怒目扫向虞刚:“虞刚,此次姑且饶你一次。下次若是胆敢做出污糟事来,为师定然将你赶出师门。”
连夫人作色道:“刚儿,还不向师傅磕头谢罪。”
虞刚二话不说,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泣泪道:“多谢师傅大恩,徒儿定当悔过自新。若是再犯,不用师傅动手,徒儿当以自刎谢罪。”
虞刚这般诚恳,看不出有半点虚情假意,连登一个字一个字念道:“从明日起,为师罚你一个月之内每天伐木1000斤,亲自挑回柴房。如若再有差池,数罪并罚,绝不姑息。”
“多谢师傅手下留情。”虞刚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磕得连夫人心里发软,急忙扶起虞刚。
父母特赦虞刚,驱除虞刚的希望落空,连瑾恬心疼木无愧的伤势,迫切地要为木无愧讨回公道。她拾起虞刚的暗器,交到连登手上,正色道:“爹、娘,这就是虞刚伤害无愧的小石子。”
虞刚见形势不妙,急忙跪到木无愧面前,哀声道:“木师弟,愚兄求胜心切,用了卑鄙手段害得贤弟受伤,请贤弟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过愚兄这一次。”
虞刚神情极其哀婉,一边自扇耳光,一边流泪哀求,众人闻之无不动人,就连一向视其为仇人的连瑾恬也低头垂目。此举虽不能保证虞刚一定能心心革面,但是这番曲膝求饶的姿态,木无愧头一遭碰到,意识到虞刚忍辱负重之心远胜于常人,他这个背负血海深仇的也只能望其项背。
考虑到师父师娘都已宽恕他,若是一味紧咬不放,师傅师娘定会认为不识大体,木无愧只得降低姿态,扶起虞刚,温言道:“神仙也有出错差错的时候,何况是肉体凡胎。师兄既然已深刻反省,又发誓要重新做人,小弟若是不肯原谅,岂不是心胸狭隘?”
“多谢师弟原谅。”
“你们俩冰释前嫌,和好如初,真是叫人喜欢。”连夫人微微笑了一笑,将请示的目光移向连登,“夫君,刚儿以认错道歉,无愧原谅了刚儿,不如罚刚儿每天伐木500斤,无愧的奖品过两天一并补上。”
“就依夫人。”
木无愧、虞刚躬身齐道:“多谢师傅、师母。”
两日之后,连登在议事堂召集白虎山所有人众,为木无愧举行颁奖仪式。连登庄重宣布道:“此次比武大会,木无愧后来居上,勇夺魁首,可喜可贺,特予以嘉奖。希望尔等以此无愧为榜样,争取下一次比武大会再创新高。”
连夫人亲自递上金刀与锦绣袍子。木无愧躬身道:“谢过师傅、师母。”
连夫人笑道:“无愧,你是块习武好料子,再接再厉,日后定有一番大作为。”
“多谢师娘夸奖。”木无愧面容平静,语气平淡。
连瑾恬露出得意的笑容,望着她爹道:“爹,你不是答应要把教主之位传给无愧么?”
连瑾恬此言一出,满堂议论蜂起,连登脸色难看,只是怒瞪着连瑾恬。连夫人见女儿当众使得连登难堪,不悦道:“你心里只有木无愧,没有爹娘么?”
连瑾恬针锋相对:“一言既出,金玉不移,难道爹爹在大伙面前说的话不算数么?”
连登厉声道:“为父向来说一不二,用不着你来插嘴。等山寨中烦难杂事一应料理完,为父自会遂了你的心愿,将教主大位传给木无愧。”
连登之所以找各种理由拖拖拉拉,无非就是视木无愧为外来人,一时接受不了,不愿让出教主大位,木无愧看得清清楚楚,当然丝毫不在乎教主大位。对于他来说,学成精湛的武艺,报得血仇,乃是当务之急。于是,木无愧上前跪下,不动声色道:“教主大位干系极大,事关白虎山安危,非德才出众者不可肩负。弟子才疏德寡,难堪此重任。况且,弟子大仇未报,若是猝然接任教主大位,只怕连累山寨兄弟,请师傅收回成命。”
木无愧此言说得合情合理,没有半点须加掩饰成分,众人纷纷点头称赞。连瑾恬急言道:“无愧,这是你用血汗换来的,何必谦让。再说能者居之,你坐上这宝座未尝不可。我爹让出宝座之后,依然可以辅佐你保卫白虎山,没什么可担心的,你不要再推迟。”
木无愧正色道:“我视教主大位为累赘,只求在师父膝下效力。何况,白虎山人才济济,到时候自必有人出类拔萃而超过我。请师姐不要勉强我。”
连瑾恬自以为是一番好心,却得不到木无愧的认可,怒形于色,“好心得不到好报,你就是这么固执。”
连瑾恬怒而拂袖离去,连登没有料到木无愧不惜得罪连瑾恬,一心顾全大局,便多看了木无愧两眼。他内心欢喜,但是表面上神色平和,“无愧,难为你了。此事暂时放一放,等到合适时机,该是你的教主之位,跑也跑不掉。”
木无愧温言道:“多谢师父体谅。”
白虎山几本武功秘籍均被连登藏在卧房内室铁柜子里边,此铁柜子被焊接在密洞里面,又分内外两层,两层都上了一把铁锁。密洞门设有机关,只有连登与连夫人知道机关开闭方法。连登爱秘笈如性命,每每随身携带钥匙,连夫人也只能在他允许的情况下打开铁柜子。除了女儿能进出自己的卧房外,其余任何人都不得进入,卧房向来是人去必上锁。密洞固若金汤,秘笈的防护措施做得滴水不漏,就是允许明目张胆地盗窃,盗贼也只能束手无策,望洋兴叹。
连登向来敏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睡觉,向来保持警惕状态,房外一有动静,便能察觉到。半夜三更时,卧房窗户上油纸是被捅破一大片,连登睁开眼睛,借着月光,依稀能看到一个黑色影子在窗户外不停闪动。他顿时意识到有人想趁他酣睡之机,窃取秘笈,不遑多想,即刻披上袍子,从床上跳起来。此举惊醒连夫人,连夫人潜意识摸摸身旁,丈夫竟然不在,猛然望去,只见丈夫夺门而出。
连登一路追上去,远远望见黑影子窜到木无愧房间屋瓦上。等到他飞到过去,黑影子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瞪时心惊,莫非木无愧明面上谦恭忍让,暗地里居心叵测,两面三刀,趁夜窃取秘笈?难道木无愧看起来像是正人君子,背后干的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如此奸诈阴险之人不宜留在白虎山,应趁早除掉,以免祸害山寨。他越想越感到庆幸,幸亏自己留了心眼,没有将教主大位传给这种害群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