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庭审虽然让赵有时很忐忑,但赵有时已经想好将来的打算,忐忑过后,她反而释然,于是晚饭多吃了小半碗,翟母极其欣慰。
饭后翟闵送她回家,夜里七八点,路上交通堵塞,他索性绕路,车子驶到了清元河附近,河两岸夜景璀璨,赵有时指着岸边的一栋建筑笑道:“你看,那间茶楼还在,当年我和蒋方瑶一起在这里打工,你还记不记得?”
翟闵当然记得,若非她们在这里打工,她们也不会遇见大刘,翟闵笑道:“怎么不记得,你们头一天上班,蒋方瑶让我们都去捧场,我到的时候刚好见你在下单,脸比红鸡蛋还红,眼睛瞪得圆圆的,顾客被你看得都不好意思。”
赵有时想了想:“哪有,我怎么不记得?”
翟闵看她一眼,说:“后来我还看到你的单子,好几个错别字,你是怎么参加高考的,居然还能让你考上华大!”
赵有时忍不住打他一下:“你少骗我,我初中毕业以后就没写过错别字!”
翟闵哈哈大笑,把车停在茶楼下,转向赵有时:“没写错字,不过你真的把客人盯得脸红,傻乎乎的!”他揉揉赵有时的脑袋,问,“上去喝杯茶?”
赵有时高考结束后在这里打工,八|九年竟一晃而过,旧同事已经一个都不剩,茶楼内部也早就翻新装修,只不过招牌没有变,从窗口望向清元河的景色也没有变。
茶室领班亲自招待,看起来与翟闵很熟稔,说:“翟总,好久不见你了。”
翟闵道:“最近忙,这里生意怎么样?”
“生意就这样,不好不坏,老板打算盘出去不干了。”
领班带着服务生上完茶点离开,赵有时才问:“盘出去的话,还会不会做茶楼?”
“谁知道,舍不得?”
“当然舍不得。”赵有时起身走到窗边,趴在窗框上说,“我在这里领到我人生中的第一份薪水,当时的领班特别好,很照顾人,我和蒋方瑶每天在这里打打闹闹。”下班后会向姐姐汇报一整天的工作,最无忧无虑,应是那时。
翟闵走近,搂住她的肩,陪她一起趴在窗框上,说:“这么恋旧,那可怎么得了,不过幸好,我也是旧人。”
赵有时睨他一眼,无奈地笑了笑,翟闵突然不想送她回家,夜里有船夫在工作,走出茶楼,他带着赵有时去坐船,手摇船上点着一盏古色古香的纱灯,晃晃悠悠,河中倒影迷离。
船夫会唱歌,口音有些古怪,赵有时听不懂,不过她也跟着哼了起来,周边几艘手摇船上都坐着情侣,或窃窃私语,或静谧相拥,甜蜜的让人歆羡,赵有时含笑靠在翟闵胸前,翟闵顺势搂住她,心跳太快,臊得他耳热,最后他让船夫加时,再多划一个钟,船夫说:“不行嘿,要下班啦!”
翟闵掏出钱包,直接拿出三张红抄,扣到一块板下面,船夫兴高采烈说:“难得加班也不错啊!”
翟闵送赵有时到家时已经将近十一点,赵有时洗完澡刚刚躺上床,就接到翟闵的电话:“洗完澡了?”
赵有时说:“你时间算得真准。”
“当然。”
那头传来喇叭声,赵有时问:“还在路上?”
“嗯,还有半小时。”
“开车别打电话,先挂了。”
半小时后翟闵的电话再次打来,声音压得低低的,怕吵到母亲,“睡觉了?”
赵有时哭笑不得,从床上爬起来,也小声说:“快睡着了,被你吵醒了。”
“那再说说话?”
似乎一下子回到念书的时候,只不过那时是赵有时躲在寝室的阳台上小声讲电话,如今是翟闵躲进自己的房间小声讲电话,又聊了半个小时,赵有时真得有些困了,翟闵说:“晚安。”
赵有时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