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轮回!”
那唐逊心下一惊,登时惊呼出口。
唐逸闻言,看着眼前两副jing光闪闪的物事,做工jing巧之极,心下暗道:“这便是袖笼?可那唐逊所说的六道轮回又是怎么回事?”
仔细打量眼前物事,拿起来在自己身上比了一比,并不多长,也就是与小臂长短相仿,蒙蒙黄光之下是一支支两指粗细的铜管,一眼数去,正是六个。这六支黄铜管被固定在一个护臂上,围着护臂绕做一圈,正似只笼子。
“莫非唐逊所言的六道是指这六支铜管?”
唐逸将这物事立将起来,果不其然,这些铜管都是空的,两端各有一片铜片封住管口,铜片上有机关,能开能合。将两端的铜片翻开,对了屋外看看,管壁匀薄,如此一来,铜管里面的空间可是不小,普通的飞蝗石大可放下。
而那护臂也是由黄铜铸就,前后辅以皮革绳索固定,看起来颇为结实。六支铜管与护臂之间装有滑轨,用手一推,六支铜管便一齐绕着护臂转将起来,没有丝毫的阻滞之感。
“好厉害!”
唐逸长出了口气。
不用唐逊介绍,唐逸就已确定这必然是唐月所说的袖笼了。至于用处,亦不难猜到。既然名为袖笼,其上还有护臂,那自然是要捆绑在小臂上,平ri隐于袖中。这铜管中可藏蝗石,每管最少十颗,六管便有六十颗飞蝗石!
待到用时,每管十颗飞蝗石依次落入手中,正好配合轮指飞蝗,待等一管石子耗尽后,不过是一震臂或是用手一拨,铜管便沿滑轨轮转,全新的十颗飞蝗石自然便又准备完毕。如此一来,自可保暗器连绵不断,蝗石如雨了。
自己原本在衣袖中缝的暗袋不过才能装一十五颗飞蝗石,且石子拥挤,并不是那么容易滑出,怎比的上这袖笼?一臂上便有六十颗飞蝗石,双臂合在一起,便足足有一百二十颗!如今自己全力也不过能连弹三十颗而已,有这袖笼,自己便不愁蝗石不够了。
jing巧而又实用,唐逸哪不惊叹?当下便直道唐门果然不愧是暗器名门,才会有如此神物。
“我们虽然是暗器名门不错,可公子你却不知这六道轮回的珍贵啊。”唐逊听到唐逸的夸赞,虽然得意,可想到眼前这袖笼的稀少,心下又有些不是滋味,当下目光灼灼,紧盯在那黄铜袖笼上,眼里的艳羡毫不掩饰。
唐逸闻言,装做看不懂这袖笼的样子,问道:“唐逊兄似是对这物事十分的熟悉,可否讲上一讲,不瞒你说,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只觉得稀奇jing巧,可如何应用,却是一窍不通。”
唐逊被唐逸这一捧,心情好上不少,当下叹了声“同人不同命”,随即将自己的袖子挽起。
唐逸看去,就见那唐逊的手臂上也有一个袖笼,不过只有三根铜管,且没有滑轨,而是直接固定在护臂上。
“我这还算不错,护臂管子怎也都是黄铜所就,可那些再次一等的,不仅管子只有两根,且和护臂都是用皮革做成。”说着,指了指唐逸手中的袖笼道:“与公子这六道轮回比将起来,却是差的一天一地!”
唐逸从唐逊的表情便可看出自己手中袖笼的珍贵来,却不想那唐逊还未说完:“公子你可知道,你手里的这种六管袖笼,就算叔伯他们也没几人拥有!别看那铜管和我这手上的一样粗细,可管壁却是更薄,可容更大的飞蝗石,也因此不惧卡顿。六管中的石子比我多出一倍不说,单这护臂上的滑轨轮转,就远不是我这固定死的铜管所能比拟。”
“这唐逊似是唐门的嫡系,就算是他,也不过只得了三管的袖笼,而且做工也差了许多。听他所说,就算唐冷一辈中,也没有几人能得到这六管袖笼!”
唐逸想到这里,心下不禁暗道:“那唐月为什么会给我这么份大礼?既然六道轮回这么稀少,她又是怎么弄出来的?”忆起当时唐月所说,唐逸心道:“她说过要去寻那茂叔,为我选上一套袖笼,我见她说的轻松,也未太在意,只道是寻常之物,可如今看来,这礼却是重之又重了。”
唐月身份不凡,求的又是唐门大总管,所以弄出这种名为六道轮回的袖笼,倒也不是不可能。
眉头一皱,唐逸念起唐茂方才那大有深意的眼神,心下暗道:“难不成唐月对我有意?这可有些匪夷所思了。毕竟她和我的年纪相差太大,论身份和武功更是天差地别,若说她对我有意,怎也不可能。再说,她身为唐门长女,谁都不可能娶的了她,只能入赘倒嫁。更何况我曾许下诺言,ri后还要再去平凉守护茹妹,我终是欠她太多。”
深吸口气,唐逸今ri的心情本是不错,可却又因此沉重起来。嵩山之盟自己定是要去的,唐门许诺,要在中原群雄的面前还自己**一个公道。可那之后呢?就算自己的武功足够去寻那罗志,并且将他杀死,甚或在嵩山之盟便能用言语逼迫崆峒将罗志交出来处置,可自己终究是与崆峒派结下大仇,再回去守护茹妹,怕不只崆峒会暗里阻挠,更会连茹妹一并连累了。
唐逸心绪难宁,再想起唐门与自己恩怨纠缠,他们救下自己的xing命,自己也为他们自那大漠里带回秘信,这本是两清,不过唐门若真能还自己**一份清白,那这恩情便是大了。
把玩着手中的袖笼,这等珍贵之物,唐月送给自己,也是份恩情,可想而知,自己装上这袖笼后必是如虎添翼,可如此一来,这恩情欠的可就更多。
唐逸最不喜的,就是欠别人恩情,有欠便要还,可自己拿什么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