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佳干嘿嘿两声,有些内疚的看着老妈:“没事,就是想叫你了。”
老妈眼一瞪,“唰——”的一声不知从哪拽出个布包:“那么闲的话,南边几分地的棉花还没人摘呢,去吧。”
“不是吧,老妈,现在这温度我出去就直接蒸了!”
“我不是都蒸了好一会儿了吗?”
“那……”
“那什么那,你去不去?”
“不是还有妹子呢吗?”
“姐,你说这话也不脸红?”妹妹摇晃着还没起稳当的身子,边揉着睡眼边嘟囔着向外屋走。
魏佳几乎是有些颓废的接过老妈手里的布包,耷拉着脑袋向院子里走去。刚踏出去一只脚就“嗷”的叫着收回了脚:“哪是蒸啊,整个一烧烤啊,妈——呀!”魏佳把头求救般的转向老妈。
妹妹看着姐姐这个不争气的样子,认命的摇摇头,丢下一句“废话真多”,就回里屋继续睡觉去了。
再看老妈的脸,坚定的像是刘胡兰,魏佳想:唉,那我就当董存瑞吧。于是,顶着布包一溜烟的跑了。
直到呼哧呼哧站在田地头喘粗气的时候,魏佳才反应过来,刚才怎么笨到不去骑自行车啊。都懒得去想自己这一程究竟跑了多远,扫视一番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确实不是很大。想当初分地的时候,赶上好时候,自己得以分得部分土地,可怜了妹妹刚好出生在分界线上,那一年不分。所以在家里好歹咱也是有地的人,虽然一直是父母打理它。
好好审视了一番“自己”的棉花,嗯,不错,黑桃少,掉桃的现象也不是很严重,雪白的棉花在烈日之下煞是惹眼。
魏佳“不慌不忙”的摘着,实在是无奈之举,大热的天,叫她动作怎么快啊。在懒惰心里和催眠虫子的攻击下,魏佳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了,眼皮沉重,比在课堂上听老师的催眠曲来的还要奏效。
好吧,就睡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马上就好,不然一粗心落下棉花不就亏了吗?魏佳这样安慰着自己,任由沉重感吞噬着自己的意志,身子一软就躺在棉花林中,眼睛闭上的一霎那,透过层层叠叠的叶子,她看到一束束七彩的阳光投射下来,眼前一晃,瞬间的眩目便立刻被黑暗所取代……
黑暗中,有人拉着她的手急匆匆的向前走,也不管她是否跟的上,就这样粗鲁的拖拽着,那人的手劲很大,让魏佳难以挣脱。
不知道到底走了多远,魏佳想问他要带自己去哪里,却吃惊的发现自己口不能言。这下她慌了,随即想到可能是做梦,安慰自己一会儿就好。又行走了片刻,前方的人根本就没有要停下的意思。魏佳有些急了,你妈连个话都不说,拽着姑奶奶到处跑,再没礼貌见个面总可以吧,黑咕隆咚的别说看路了,看你都费劲。
刚想张口,前方的一点光亮吸引了魏佳的注意,随着前进速度的加快,那点光亮逐渐变大,像是黑暗中撕开的口子,恍然间刺眼的光芒再次笼罩了魏佳……
同样的,魏佳的神智还是被刺眼的光芒唤醒。眼睛缓缓地睁开,又沉重的闭上,再睁开,再闭上。这样反复了几次,魏佳终于可以舒适的打量头顶上这片好像很陌生的天空。
定定的看了好一会儿,这片天空好蓝啊,入鼻的是一股花草香,清新淡雅却分辨不出是什么花,好像还夹杂着一股不知名的味道,阳光刺眼却不炽热。魏佳小心翼翼的转动眼珠,连头都不敢乱动,希望这个梦可以做得久些。
根据自己目测来看,有些挫败的魏佳无奈的翻了翻白眼,自己躺的位置好像是一个不算很深的凹坑里,视野略微比井底之蛙强些,大概有大于90度这么个情况。
再也捕捉不到其它信息的魏佳深感无聊啊,闭了会儿眼睛,又懒懒的睁开,身体还是在原地。无奈的叹了口气,习惯性的用右手肘撑地,准备坐起来。谁知手肘处一阵钻心的疼痛让魏佳一个措不及防又“扑通”躺回原地。
魏佳下意识的去查看自己的手肘……
“啊——啊——”
凄厉的惨叫顿时盘桓在这片宁静的沃土上空,不远处树林中“扑棱扑棱”飞出一群群受到惊吓的鸟四处乱飞。
魏佳睁着空洞无神的眼睛怔怔的看着头顶上的一片天,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面部肌肉毫无规律抽搐着,大脑里嗡嗡的乱作一团,除了这样呆呆躺着一动不动,断路的大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下达什么命令。
这样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魏佳忽的把眼睛闭上,这是个梦,一定是个梦,一会儿就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在心里这样颤抖着安慰自己,默数着:5,4,3,2,1——眼睛猛地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