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妈竟然楞住了,随即把头转到了一边,根本不敢看我。
她的脾气我知道,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虽然说我这样那样,但是她的心里是很在乎我的,我知道她这段时间肯定是太想我了,要不然的话,也不可能我一到家就开始忙着给我做饭。
我再一次的叫了一声妈,她才勉强回过头来,尽管是侧着身子,我还是看到了她的眼角沾满了雾气,但是我没有说破,只是把空间和时间都留给了她,然后出屋陪着琳娜。
琳娜看着墙壁上的照片,然后笑得合不拢嘴:“老公,你小时候怎么这么逗啊!竟然不穿裤子就敢照相,小弟弟都露出来了。”
我随手哈了把刀子,然后把小弟弟的那个部位给切掉了,因为现在看起来总感觉很别扭,虽然我有点舍不得。
再往前,琳娜在另外一张照片下面停住了,然后许久才问我:“老公,和你站在一起的这个女孩是谁啊?长得挺可爱的。”
随着琳娜的手势,我把目光聚集在了一张双人合照上,我走上前,然后用手擦掉了上面厚厚的灰尘,低声说道:“她是爸妈抱养的女儿,因为比我大了几天,所以我都是叫她姐。”
琳娜的脸上突然闪过了一丝怪异的表情,随即又说道:“那你姐现在在哪里?”
琳娜的这个问题,直接把我给问住了,但我还是叹了口气之后,一五一十把事情的告诉了琳娜。
“从我记事起,我就知道她不但是我姐,而且还和我定了娃娃亲,当时我理解不了,不知道娃娃亲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她什么都让着我,有好吃的也会留给我,我被别人欺负了,也只有她会帮我,在我的印象当中,我的童年几乎都是和她一起度过的,那时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琳娜开始迫不及待的问道:“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我苦笑了一下:“后来……后来我们都慢慢长大了,直到有一天,她突然红着个脸跑到我面前,说是要嫁给我,结果我想都没想就回了一句,姐,我们是姐弟,你不可以嫁给我。”
然后我姐继续红着脸,然后理直气壮的说道:“可是咱妈说了,我长大了是要给你做媳妇的。”
我摸了摸她的额头:“你没发烧吧!告诉你,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我看着极其认真的琳娜,然后继续说道:“没想到就是因为我的这一句话,我姐直接离家出走了,到目前为止,我们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哪里?每每爸妈一提起她的时候,我都会被他们数落半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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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这些年都没有想过去把她找回来吗?”
我低着头:“我也想啊!可能是我伤她伤得太深了吧!所以,我觉得她是有意的在躲着我,可是我总觉得,她有时候就在我身边。”
琳娜看我的表情有些难过,于是连忙安慰道:“好了,老公,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我去厨房给咱妈打下手。”
琳娜刚走进厨房,我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提着个旱烟袋走进了家门,几乎是同一时间,我就跑上前去,然后很矫情的叫了一声爸。
我爸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于是举着烟杆就要打我,直到我不停的求饶之后,他才一屁股坐在那把过了年月的竹椅子上面。
“你个瓜娃子还知道回来?咋不死在外面好了。”
我急忙连哄带骗的坐在了我爸的身边:“爸,我这才出去多久啊?怎么,你和我妈都是一个德行?变成刀子嘴了吗?”
我爸突然嘴角抖动了一下,下巴的胡须已经发白了,虽然是带了一个福儿脑,但是偶尔冒出来的几根银丝告诉我,我爸比以前要老了。
“我没说错吧!你龟儿肯定是受不了外面的苦才跑回来的对不对?”
我沉思了片刻,然后嘻笑着回道:“才不是勒,我这次回来,就是因为太想你和我妈了,所以来看看你们,而且我还把儿媳妇给你带回来了,现在就和我妈在厨房,而且我偷偷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快要当爷爷了。”
我爸是一辈子的老农民,所以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我能够出人头地,然后给他添一个大胖孙子,如今听说自己要当爷爷了,当然是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立即起身朝厨房走去。
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老头子突然停住了脚步,先是透过门缝看个不停,然后又不停的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
我又立即把他拉了过来:“爸,你摇头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对你儿媳妇不满意吗?”
我爸一烟杆敲在了我的脑门上:“你说老子上辈子是积了什么得,这辈子才让你能找到这么优秀的媳妇?”
“爸,瞧你说的,难道我就真的是一无是处了吗?”
“你要是真有本事,那就把蓉儿给我找回来,要不然的话,你在我面前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龟儿。”
当听到蓉儿两个字的时候,我的心里还是震动了一下,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头子还是对她念念不忘。
老头子口里所说的蓉儿,其实就是我姐,从我记事起爸妈都是叫她蓉儿,而我,也只是叫她蓉姐。
我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的说道:“爸,我姐肯定是再也回不来了,要不然的话这么多年了,她的气也应该消了。”
我爸本来是有意要打我的,可是这时我妈突然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然后一只手拎着我的耳朵把我带到了里屋。
刚一合上门,我妈就气鼓鼓的说道:“小宝啊!你好好跟妈说,我是不是要当奶奶了?”
“妈,你都知道了还问?”
我妈突然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你给老娘听好了,从现在起,你必须得二十四小时照顾好琳娜肚子里面的孩儿,她要是有半点闪失,我跟你没完。”
我很无奈的回了一句:“到底还是不是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