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打仗了。”
“唉,如今国库空虚,却又连连征战,我等苦也。”
“当今皇上荒淫无道,让我等如何是好?”
“嘘,休要胡说,难道你想害我等被诛九族?”
议论声顿时戛然而止。
燕国神宗皇帝在三年前登基,一改原本的忧国忧民,沉迷于酒色中不能自拔,更是荒惰朝政,令名盛当朝的燕国日渐衰败。
可令百姓苦不堪言的不仅仅如此,神宗皇帝喜好女色,闻言鬼方国公主有着沉鱼落雁之貌,顿时心里直痒痒,不顾两国原本的交好,执意掳来公主作为暖床妃子。
鬼方国岂会善罢甘休?举兵而下,讨伐迟暮的燕国。
这一战,便打了三年,燕国每况日下,士气低落,北方的烟云十六州更是很快被鬼方国夺去。
可是神宗皇帝不思悔改,大燕国的光辉还在他心头普照,作为曾经的盛世王朝,神宗皇帝从心底里自负。
……
“陛下,国库已日渐亏损,名不聊生,此战,不能再打了,”一位满头华发的老将跪伏在地,老泪纵横,干焉的皮肤已呈现出灰败之色,只有那双眼睛如璀璨的星辰。
他手里死死的拽着死谏,冒死进谏只为皇帝能回心转意。
神宗皇帝缓缓从侍女身上爬起,惺忪的睡眼瞟了眼下方老将,“靖国公,朕念你是名战功累累的老将,不杀你,你好自为之。”
下方老将虎躯一震,“陛下。”
神宗皇帝不耐烦的一挥手,“好了,你退下吧。”
“陛下,”靖国公心有不甘。
“放肆!”神宗皇帝爆喝一声,“来人,给我带下去!”
待靖国公被御前侍卫带出大殿,神宗皇帝才转身扑在侍女身上,“哼,一个老家伙而已。”
三年来,不少忠心耿耿的大将如靖国公般冒死进谏,可是没有丝毫效果,不少运气不如靖国公的将军,因此而付出全族人的性命。
“靖国公,你这是找死,”一出大殿,便引来冷嘲热讽的声音,这些人是燕国的墙头草,如今自然站在神宗皇帝身边。
不管国家支离破碎到什么程度,他们只想保自己周全。
“靖国公,你已经尽力了,”不少像靖国公一样正直的官员,却只能这样安慰,除此之外,他们也无能为力。
靖国公抬头望着燕国的青天,滚滚乌云压境而来,他深知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江山动荡,可自己又能做什么?暴君当道,劫难是不可避免的。
半响,他眼中多了几分坚定。
……
大殿之上。
靖国公跪在地上,“陛下,臣年事已高,恐怕无法再辅佐陛下,臣欲还乡,锄禾日下,从此了此残生。”
神宗皇帝冷冷注视着他,大手一挥,“准!”
这是他最后能为自己做的决定,不再参与朝政,燕国已经笼罩在风雨之中,这只破败的小船随时都会颠覆,还乡做个普普通通的农夫,让一切听天命吧。
次日,靖国公便将卷着细软,回到老家沧州。
临走时,天地变色,风雨交加,似乎在极力挽留这位忧国忧民的忠臣。
可惜大燕的主人却毫无挽留之意,独自一人来到京城为官,如今又独自一人还乡,似乎兜兜转转绕了一个大圈,最终又回到了原点。
沧州的空气有些潮湿,在京城住惯了的他还不太适应,早早的找了家客栈,准备找间房间歇脚。
“客官,您算是来对了地方,我们这家是方圆百里唯一的百年老店,童叟无欺,价格绝对公道,”店小二殷切的迎上来。
这家客栈规模挺大,里面的装修也颇为精美,靖国公满意的点点头,他打算在这里住些时日。
店小二见靖国公点头,宛若接到圣旨一般,赶紧迎接着靖国公到掌柜处。
“我要在这里住三天,”靖国公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柜上。
掌柜和小二眼睛顿时一亮,暗道今天来了个大主顾,要知道这样一锭银子少说有五十两,别说住三天,就算六天也绰绰有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