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神策好像动了动。满院的油漆味,像毒蛇一样吐着信子,滑腻腻的游过廊柱,挤过门窗的缝隙,从四面八方涌入,攀上人的颈子,然后钻入鼻孔。嗯,这个形容有点毛骨悚然。
然而这些天刷房的工人们并没有察觉到这大屋里有人,就像孙家的家眷一样,这么多年来除了孙烟云和狄管家以外,从没有人察觉到这山庄的另一个职责和隐在暗中的那些不速之客。倒不是“醉风”掩饰的好,也不是孙家人都痴呆,而是人世上大多都是普通人,只想普通的活着,除了知道孙烟云有很多奇怪的朋友之外,他们不想知道什么,也不想明白什么,或者根本觉得没什么奇怪。
油漆的味道同不安的气氛一起,在黑暗中徘徊,像游离的鬼魂,扭动着狂欢。不知神策嗅出了没有?对于呛人灵魂的味道,神策是否有着免疫的能力?神策为什么不说话也不动?是为了加强这不安的烦躁的气氛?还是……
“糟了!”神策一拍桌子猛然站了起来。“快备车!然后通知孙烟云!”
孙烟云同着狄管家正在院里悠闲散步,原因是外面的空气流动迅速,气味比屋里要好闻一些,再有一点,他是要亲自审查一下工人们这些天的工作成果。
逛到一处较偏僻的院落,忽见檐下有一堆稻草,下面好像掩着什么东西,狄管家上前拨开一,竟是一口大木箱,箱盖上还画了一个记号。
孙烟云正说着打开的时候,左侍者披着黑斗篷带着黑篷帽找到了他。
孙烟云一听之下脸色大变,狄管家忙扶住他,然而自己的脸色也惨白一片,冷汗如雨。
孙烟云抖着嘴唇道:“只、只是轰出去、去就行了?不、不用灭口、口口口么么?”
左侍者道:“不用。只要做得自然便好。”
半个时辰之后,烟云山庄陷入一片黑暗。
“公子爷!”珩川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脸色沉重的撞开了沧海的房门。“公子爷!不好了!”
小壳一愣:“咦?你怎么回来了?”了眼沧海,沧海一脸淡然的卧在床尾,静静等待。
卢掌柜、石朔喜、花叶深都在,珩川没有和他们打招呼,趴在沧海床边,急道:“公子爷!烟云山庄已经全刷好了油漆,但刚才灯却全灭了!他们还说府上人不多,不用我挑水了,把我轰了出来!听说还有其他一些杂役也都给了假,放出来了!我出来时还见门口停了好几辆车,正从府里往车上搬东西!都是那么大的铁箱子!倒有点像。有点像……”
沧海慢悠悠的接道:“有点像咱们保存卷宗的箱子,是不是?”
“是!是!”珩川使劲点头,“那咱们怎么办?”
屋里沉默下来。所有人都在深思。只有石朔喜懵懂的样子,过了一会儿弱弱的问道:“有人……能给我解释一下么?”
半晌,小壳方叹了口气道:“我猜大概是这样的:瑾汀送的油漆里有更多的易燃成分,只要一碰火就会着,然后就能蔓延到整个烟云山庄,最后烧成灰烬,就相当于毁了‘醉风’的这个分部。而珩川,是作为内应而留在山庄挑水的,原来那三个挑水工大概也是珩川下药弄病的。但是现在,孙烟云已经发现了我们的目的,不仅轰出了珩川,还灭了所有的灯火,那么,这下要烧烟云山庄可谓难上加难了……”
不仅石朔喜在听,屋里所有的人都竖起了耳朵,然后同时望向沧海。来,大家所知也同样是猜测来的,此时都需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沧海道:“你们猜的都差不多。”
“我是想烧烟云山庄来的,但珩川应该不算是内应,就像孙烟云查的那样,我就是罚他去挑水的,所以才叫他同时给三个挑水工下药。”
屋里人的额头上都划下无数黑线。
“不过,”沧海接道,“正因为珩川没有具体任务,他们才想不出我究竟要干什么,就连猜测都没有头绪。而我们算卦、送漆的计划又那么的天衣无缝,浑然天成,自然得不能再自然了,他们当然也想不到烧房子那儿去。”
珩川道:“但是,他们现在已经知道了?”
沧海竟然笑了笑。“知道是知道了,但不是孙烟云发现的,他的背后可能有另有高人,很可能是‘醉风’首领之类的人物,不然也不会想到把卷宗搬离,放到安全的地方去,”
“还有一点,他们只知道烟云山庄有起火的可能,却不知道要怎样防范,所以才把闲杂人等都轰了出去,降低意外发生的可能,”
“但是,他们是不可能防得住我的。”
“你的意思是,就算烟云山庄不动火,也一定会着?”
“当然。”沧海肯定的回答,气定神闲的自信微笑。
“那么,你是用什么方法?”
“这就不能告诉你们了。你们信不信,就连烟云山庄灭了所有的灯火,都在我的意料之中?”了大家的神色,微笑转开目光,自言自语的缓缓道:“如果灯不灭的话,游戏还不好玩了呢。”
平淡的语气激起了听者无限的希望。现在所有人心里,兴奋的感受该是一模一样。
“早些睡吧,明天会过得很精彩。”
精彩到毕生难忘。
#####楼主闲话#####
感谢‘素烟’和‘茉莉清风’的点评~感谢一直以来支持我的书友们~
神策也不是很笨是吧?毕竟是沧海的对手嘛,太面了还有什么意思呢?
唉,其实这两天身子有点不爽利啊。。。多一会儿电脑就会头晕,恶心,胸闷,气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