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可能。&rdo;乔一川笑着看简舟说,&ldo;最担心我的人肯定是你。&rdo;
乔一川的病房里突然热闹了起来,他爸公司的员工纷纷来探病,又是水果又是花,一个个都对他毕恭毕敬的。
简舟站在一边儿有点儿尴尬,别人奇怪地看向他的时候,他也不说话,懒得说那些什么&ldo;我是他朋友&rdo;&ldo;我是他同学&rdo;的屁话,可是&ldo;我是他男人&rdo;的这种话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干脆不要做自我介绍,让他们猜去吧。
简舟他妈到底怎么样了,他不知道,乔一川爸爸还有于叔过来的时候也都没有提起。
已经三天了,乔一川趴在病床上吃喝玩乐倒是开心,只有上厕所让他觉得备受煎熬。
乔一川爸爸已经不想管他们俩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ldo;太操蛋了,你们俩这都见血了,我要是再拦着,不得给我殉情啊?&rdo;
其实不至于,最多就是离家出走。
好像一切都在简舟妈妈那一刀捅下去的时候结束了一样,但却又好像一切才刚刚开始。
临近过年,看样子乔一川是必须得在医院里过这个春节了。
终于放了假的沈唯一跟高渠来看乔一川,沈唯一和简舟在一边讨论高考心得,高渠在病床边嘲笑乔一川像个废人。
简舟问沈唯一:&ldo;所以今年准备考哪里?&rdo;
&ldo;c市,政法大学。&rdo;
&ldo;以前没听你提起过想考这里啊!&rdo;简舟有点儿惊讶,刚才聊天的时候知道了沈唯一的现状,以她现在的成绩,比s大更好的学校都考得上,而c市的政法大学虽然也是所名校,但以她的实力去那里,简舟觉得屈才了。
&ldo;因为以前其实是个没什么目标的人。&rdo;沈唯一比以前沉稳了不少,大概复读真的会使人快速成长,她说,&ldo;总该要做一次目标明确的人才行,以前高渠说过他最喜欢c市,恰好我也喜欢那里。&rdo;
简舟以前从来不觉得沈唯一会是个能被感情影响理性的人,现在看看,原来身在爱情中的每个人都是这样的,没有例外。
沈唯一跟高渠走了之后,乔一川叫简舟到了自己床边。
他搂着简舟的脖子跟他接吻,小声嘀咕说:&ldo;咱俩好久没做了。&rdo;
简舟的手在他后脖颈来回抚摸,撩得乔一川欲火焚身。
但就算已经被烧得快要化成灰了,那也不能做。他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好,正经八百儿还需要一段时间呢。
乔一川绝望地趴在床上,哀怨地说:&ldo;天天这样,我的鸡儿都快把床单戳出个窟窿了!&rdo;
腊月二十九那天,简舟去了趟医院。
不是乔一川住院的地方,而是一家脑科医院。
脑科医院,又叫精神病院。
他接到他爸电话,是通过他爸才知道,他妈已经精神崩溃,而她伤了乔一川这事儿,因为精神鉴定的结果是这样,所以哪怕是故意伤人,法律也不会将她怎样。
简舟是不想见她的,现在除了愤怒,他对她还有厌恶。
但简舟的爸爸说:&ldo;去看看吧,她状态特别不好,整天不说一句话。&rdo;
简舟在他爸的劝说下去了医院,各种手续,又是签字又是谈话,看到他妈的时候,简舟已经有些认不出她了。
这个曾经总是把他数落得一文不值的女人,这个把他赖以生存的空气全部抽干的女人,此刻正低着头坐在床上唱歌,一首简舟从来没听过的歌。
他没有过去跟她说话,只是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
她始终看着窗外,背对着他,浑身上下毫无生机。
护士问他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给她,简舟摇了摇头。护士又问有没有什么话想跟她说,简舟依旧只是摇头。
无话可说,他的家庭这一次,真的支离破碎了。
简舟在看见他爸爸的时候,隐约明白了他妈为什么知道他跟乔一川在一起之后反应那么激烈。
因为他爸的出轨对象并不是什么学校的女老师,而是自己的男学生。
他爸约他见面,那个跟简舟差不多大的男孩就在远处等他,也不过来。
如果是以前,简舟可能会觉得这场面好笑,甚至会质问他爸几句为什么要做出轨这种事。
可现在说什么都没意义了,说了,他们的生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简舟的爸爸比以前健谈了不少,看得出来是想跟儿子修补一下关系,不过,尝试之后便放弃了,因为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