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克点点头,而亚历克丝站起身,最后扫了一眼书房里的灾难景象。怎么会没人听见他挣扎呢?走过警探身边时她不由得疑惑。为什么没人来救他?
布莱克从他蹲着的地方抬眼看她。&ldo;你要去哪儿?&rdo;
&ldo;我得去见个人。&rdo;
&ldo;那会是谁呢?&rdo;
&ldo;理查德&iddot;奥尔迪斯。&rdo;亚历克丝说完离开了那可怕的房间和那里久久不愿散去的阴魂。
夜课
1994年
15
所有人坐好后,奥尔迪斯往前坐了坐,扫视了一遍教室,就像他在每次上课前做的一样。他那看不见脸的警卫,一如既往地站在他身后监视着他。他们那黑色的裤腿顺滑地紧贴在腿上。
&ldo;现在我们已经完全踏上征途了,&rdo;他终于开口说道,&ldo;这段征途将引领我们找出保罗&iddot;法洛斯究竟是谁。&rdo;
&ldo;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们呢?&rdo;梅莉莎&iddot;李身穿一件小精灵t恤,破洞的裤子上挂着一条男士领带作皮带。她那抹成黑色的嘴唇闪闪发光,油黑的头发耷在眼前,遮住了那双锐利的橄榄色的眼睛。&ldo;假如你知道他的身份,就像你宣称的那样,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向我们揭晓答案呢?&rdo;
&ldo;我同意她的意见,教授,&rdo;坐在李旁边的迈克尔&iddot;坦纳说道。坦纳是个皮包骨头、弱不禁风的男孩,而他那件像布袋子似的套头衫和那瘦削的面容,令他显得愈发虚弱。他和李之间有些闲话流传‐‐事实上李和学校里大多数男生,包括一些女生之间都有些不清不白的传言‐‐亚历克丝注意到他们的胳膊肘靠得是多么的近,他们坐得又是多么的近。&ldo;告诉我们你觉得他是谁。这个字谜,这个……&rdo;
&ldo;游戏。&rdo;
说出这个词的人是凯勒,而他这一提法并没人反对。这不是个谜,不像课名字面上提示的那样‐‐事情比这复杂得多。那完全是受奥尔迪斯本人的奇想所支配的。
&ldo;说得对,&rdo;丹尼尔&iddot;海登接着说道,&ldo;这就是场游戏,并且它已经变得有些冗长了,你们不觉得吗?&rdo;
&ldo;我不同意。&rdo;
课上只有三名女生,亚历克丝、李和萨莉&iddot;米切尔。刚才说话的正是米切尔。一个安静、矜持的女孩‐‐并不像亚历克丝那般固执己见或如李那样绯闻不断,米切尔是英文系那颗被遗忘的明星。她是伯灵顿来的女生,和亚历克丝一样,她也因家乡背景而具有了许多特质。但和亚历克丝不一样的是,通常她不会在校园里引人注目的,她从不参加任何兄弟会派对或者那些英语系教授们时不时临时发起的前街聚会。她,和教室里的每个人一样,甚至是和丹尼尔&iddot;海登一样,对其他人而言本身就是一道难解的谜。
&ldo;那你为何不告诉大家你对我的教学方法是怎样想的呢,米切尔女士?&rdo;奥尔迪斯说。他的仪态丝毫不变,令人暗暗称奇。
&ldo;我认为给出那条信息未免太过……简单。&rdo;那女孩说道。
&ldo;谁赞成她的想法?&rdo;
奥尔迪斯等着。三名学生举起了手:亚历克丝、刘易斯&iddot;普莱恩和弗兰克&iddot;马斯登,坐在前排的准职业演员。大多数人都会同意说看马斯登演戏就好像是看这个男孩完全陷入他的角色变成了他饰演的那个人。今晚他又是刚排练完;他正带着全妆坐在那儿,眼神幽暗地藏在阴影中。
奥尔迪斯望着这个男孩。&ldo;你喜欢我的课吗,马斯登先生?&rdo;
&ldo;喜欢至极。&rdo;
&ldo;你喜欢的具体是哪一点呢?&rdo;
&ldo;我喜欢的正是它的不确定性,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rdo;
奥尔迪斯对这个回答很满意。&ldo;普莱恩先生?&rdo;
&ldo;喜欢它引人入胜。&rdo;普莱恩答道。
奥尔迪斯环视教室,眼神落在亚历克丝身上。&ldo;那你呢希普利女士?&rdo;他说,&ldo;你也喜欢我领你们开始的这段追捕吗?&rdo;
她并不知道具体该如何回答。喜欢‐‐这并不是她想的词。&ldo;我……理解你为什么用这种方式教学。&rdo;她说。
奥尔迪斯头一歪,&ldo;是吗?&rdo;
&ldo;我想是的。直接告诉我们保罗&iddot;法洛斯的身份,交给我们你在落基山发现的那些信息‐‐那样做不仅仅是太简单,还将是错误的。&rdo;
&ldo;我觉得你对我的方法理解得十分到位,&rdo;奥尔迪斯说道,&ldo;走到这‐步我已经等了十二年了,我相信再多捱几个星期也无妨。&rdo;
他高声大笑,几名学生也大笑起来。
&ldo;另外,我也并不确切地知道我认为是保罗&iddot;法洛斯的这个人就一定真的是他。&rdo;
课堂上开始嗡嗡作响。没人知道对此放言该如何回应。
&ldo;你是什么意思?&rdo;坦纳问道,&ldo;我以为你有了新的信息,教授。一些从未有人见过的东西。&rdo;
&ldo;你说得对,&rdo;奥尔迪斯说,&ldo;但我们现在讨论的只是些可能性。一些方程式。可能到头来你会发现我的信息是有缺欠的,而我相信是法洛斯的那个人却根本不是他。这样的事这些年来在法洛斯学者们身上反复发生。我相信这次我是对的,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