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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ldo;怎么，教授?&rdo;

&ldo;还是会造成伤害的。&rdo;奥尔迪斯轻声地说。

亚历克丝坐在那儿直勾勾地盯着他。他的笑容拉开成了o形，一只手缓缓地抬起来，那动作慢得让她都能够定格行进的路线图，穿过桌布、烛焰的火舌，然后移到脸旁，最后停在那平整、僵死的皮肤上，张开手指扒住下颚。她把视线移开，让他自顾自去。

&ldo;你在思考什么，&rdo;奥尔迪斯最后开口道，&ldo;我刚说过的某件事‐‐和你看这起凶案的理论不符?&rdo;

&ldo;不。&rdo;她说道，&ldo;只是……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教授?&rdo;

她见他犹豫了一下，随着他压低视线凝视着她，他那对黑色的瞳孔被压得扁平。然后他用尖刀般锐利的声音说：&ldo;除非你这次会懂得礼貌。&rdo;

&ldo;你听说过有人在玩程序这种游戏时被害吗?&rdo;

奥尔迪斯前额上的青筋暴跳。他在回答这个问题前先思量了一番。&ldo;这在不同的学校有不同的玩法，&rdo;他最后说道，&ldo;我们各自都有一套规则。&rdo;

&ldo;那么本杰明&iddot;洛克呢，他的规则是什么?&rdo;

奥尔迪斯张开嘴准备回答，但又停住了。接着，他用平缓、字斟句酌的语调说：&ldo;我现在不想谈这个。&rdo;

她点点头，视线越过他，移向门厅里。有间屋子在那儿，那紧闭的房门在她心里发出警告。

&ldo;她在哪儿?&rdo;亚历克丝问道。

&ldo;你是说达芙妮吧?&rdo;教授说道，&ldo;她很安全。她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朋友。&rdo;他站起来，穿过厨房，经过一片刀锋似的月光覆盖的地面。他没有穿鞋，光脚踩在粗糙的油地毯上。走到餐桌后面时，他停了下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亚历克丝。现在他离她只有几寸远。

&ldo;给我讲讲杜孟，&rdo;她背对着他，纹丝不动地说道，&ldo;讲讲在那儿发生的事。&rdo;

&ldo;这是良知危机吗，亚历克桑德拉?你难道对自己在夜课上的发现都不相信了吗?过了这么长时间，你又怀疑起我的清白了?&rdo;

&ldo;我相信我们在爱荷华做的一切，&rdo;她声音颤抖地说着，&ldo;我相信……&rdo;你，她想要说。

&ldo;犯下那些罪行的人已经死了，&rdo;奥尔迪斯继续说道，&ldo;你记得事情的经过。你在那儿。你和你那男朋友在爱荷华的发现都是真的。那都是事实。那是你自从听我的指导以来做的完全正确的一件事。你帮我获得了新生，而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一点。&rdo;

她转过身来面朝着他。&ldo;为什么你从来没说起过?&rdo;

奥尔迪斯缄默不言。

&ldo;之前你从没谈论过任何事，&rdo;她继续说着，积攒着勇气，&ldo;从没说过你先前的生活，在杜孟之前，在法洛斯、洛克还有‐‐&rdo;

&ldo;别说了!&rdo;奥尔迪斯大喊道，亚历克丝退了回来。他脸上仍挂着微笑，但眼色却似要喷火。细长的红酒瓶口溅出些酒，染进他手上皮肤的皱纹里。&ldo;我压根儿不打算跟你谈关于这方面的事。你还是我的学生，亚历克桑德拉。你要记住，在所有你能想得到的方面你都在我之下。&rdo;

有个念头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至少我没有残杀我的学生。

奥尔迪斯的眼里燃起了火。他看穿了她的思想。&ldo;是啊，&rdo;他撇着嘴，&ldo;说出来吧。求你了。&rdo;

她没有说。怎能让他得逞。

教授走了出去，进了起居室，在沙发上坐下来。在边桌的台灯上他搭了块黄布制造气氛，此时他便坐在那微弱的黄光里，凝视着房间那头的重重阴影。

&ldo;在法洛斯的小说里，&rdo;他轻声说道，&ldo;叙事会在某个时刻出现转折。学者们将这称为回，就是小说开始转述其他事情的时刻。在《线圈》中，你记得吧，我们先是在读一本井然有序的小说，后来转而开始专注安玛丽的性格研究。我们开始发现她并不像一开始看起来那般强大，而只是一个被吓坏了的爱荷华女孩，迷失在污秽的大城市中。在《沉默是金》里，出现了很多回，有时在一页上就有好几个。要知道那本书里满是陷阱。&rdo;

亚历克丝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她明显地感觉到又回到了那间地下教室，又成了一名学生，急切地等着奥尔迪斯填补她认知的空白。&ldo;教授，&rdo;她说道，&ldo;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rdo;

奥尔迪斯望着她。&ldo;转折就要来了，亚历克桑德拉。&rdo;

&ldo;什么意思?&rdo;

&ldo;这与可怜的迈克尔坦纳以及他那些摔碎的盘子都无关。这完全关乎另外的事情。它是比夜课或者杜孟的杀手或其他任何事都要早的东西。我起初以为干这事儿的人我以为他很弱。偷学别人的犯罪手段算不上恭维;这完全不是文学，不论我们那位看不见的杀手有多想将这书写成文学。这是损人害命。&rdo;奥尔迪斯又啜了一口酒，杯里最后一圈液体打着旋流进他红透的嘴里。&ldo;这人不是在续写什么。他是要让它了结。&rdo;

亚历克丝望着他。她突然觉得很虚弱。晕眩&ldo;对不起，教授，&rdo;她说道，&ldo;原谅我。&rdo;

她走出去到了门厅里，找到了先前看见的洗手间。她走进去关门，打开灯，注视着镜中的自己。那镜子表面布满着条纹，镜框因时间久远已发灰。亚历克丝靠在洗脸池上深吸了口气，又往脸上泼了些凉水。了结它，她想着，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