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相信迈克尔是发现了某样东西。查清了某件事。而杀他的人是被迫杀人灭口,这纯粹是莎翁情节,用最深的沉默扼杀事实的真相。但&lso;真相不可蒙蔽,终将昭然若揭&rso;‐‐昭然若揭的时刻降临到了贾斯珀,亚历克丝。迈克尔是因为知晓了秘密才送了命。&rdo;
&ldo;关于法洛斯的秘密?&rdo;她问道。
&ldo;很有可能,是的。&rdo;
&ldo;我知道他又在玩程序。和克里斯蒂安‐起。&rdo;
&ldo;是的,&rdo;菲斯克说道,他的瞎眼现在转得更快了,&ldo;就像我先前跟你说的,马修告诉我他经过东边的四方院时看见他们在玩。那些学生。玩那些初级版的,大多是在周末。那对迈克尔来说太过简单,不足以引起他的兴趣。但这校园里已经有了。已经流传开了。&rdo;
她揣量着院长刚才的话的分量,&ldo;那意味着什么?&rdo;
&ldo;那意味着理查德和这所学院的联系也许比他所说的还要多。而这就让他有了嫌疑。&rdo;
菲斯克仰身躺进轮椅里。他脸色苍白,光秃的头皮泛着红光,怒气直冒。亚历克丝跟院长告了晚安,然后离开了房间。她再不觉得精疲力竭了,尽管夜已深。相反,她感官敏锐,头脑冷静而清晰。她果决地沿着楼道走下去,进了她几小时前曾光临的藏书室。
在微弱的灯光下,她再次凭着感觉穿过层层书架去找现代主义文学。没费多大劲,她便沿路找回奥尔迪斯的《幽灵》架前,这是她为了便于找到那秘密空间而给自己立的标记。她把那本书拉出书架,然而‐‐
手稿不见了。
她伸手进去在黑暗中疯也似的摸索着,手指张开摸遍了书架里的灰尘。她按着书脊搜索,把书一本本地扯出来。她的心咚咚狂跳,腋下出汗不止,又黏又湿。不要啊,她想着,拜托,别啊。
愤恨。所有都在那一瞬间爆发了,那苦恼不堪的挫败感。迈克尔的被害,奥尔迪斯给她的任务,以及所有其他这一切。
凯勒,她想,他妈的混蛋。
她掉转脚步,走出房间。楼道里已是漆黑‐片,她‐时找不见了方向,她的思绪还在划水,手稿被盗的事令她双眼模糊,‐不小心撞到破朽的墙上。这儿真是太黑了‐‐
一声响。她身后传来一声脚步。
亚历克丝转过身,将手掌撑在墙上,尽管害怕但还是强作镇定。
&ldo;喂?&rdo;她往阴影里喊,&ldo;凯勒,是你吗?&rdo;
她侧起耳朵,下巴上血管的脉动怦怦直跳。什么也没有。
她又开始朝前走,但又停住了。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个人的身影在楼道尽头飞快地穿过房间。
&ldo;是谁?&rdo;她叫道,&ldo;我什么也看不见。我看不‐‐&rdo;
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该死的亚历克丝,你是在自己吓自己。
她又退回到黑暗中,手掌扶着鼓皱的墙纸交叉前进,直到找到自己的房间。她马上进去关上门。上了锁。
有那么一会儿工夫她就站在那儿,喘着气,背对着门。她恼火自己到这儿来,让自己置身于这种险境。
然后她上了床,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找了支笔。那儿还有一本克里斯蒂安&iddot;凯恩写的《玩乐的巴克》,她把那本简装书放在膝盖上,开始在空白处写下至今为止她了解到的一切。
梅莉莎&iddot;李。离学校距离:生活在佛蒙特州南部。动机:不明。还像做学生时一样利用性‐‐来办事情,来起作用?
弗兰克&iddot;马斯登。离学校距离:大部分时间住在加利福尼亚。动机:可能不喜欢或嫉妒迈克尔&iddot;坦纳,就像上夜课时一样。
萨莉&iddot;坦纳。离学校距离:生活在这儿。动机:可能在她丈夫身上发现了什么,某种牵连(关于法洛斯?)。
刘易斯&iddot;普莱恩(尚未到场;记得睡前再给他打次电话)。离学校距离:生活工作在佛蒙特州北部。动机:与现存的最后一部法洛斯手稿有关联。他对于存在这部手稿及其就藏在菲斯克的大房子里的说法或许正确。
克里斯蒂安&iddot;凯恩。离学校距离:邻近。动机:在玩程序时和迈克尔&iddot;坦纳扯到一块儿。在他的小说中包含了一出与杜孟坦纳谋杀案相同的场景。似乎过于积极把自己从当前情境里撇清。
雅各布&iddot;凯勒。离学校距离:邻近。动机:
她往后仰了下身,看着自己刚写下的内容。她又开始怀疑奥尔迪斯关于她的某一位老友是凶手的说法。她疑惑着凯勒会不会在某种程度上参与其中。很难说清,但还是……
她回过头来写她的笔记。
雅各布&iddot;凯勒。离学校距离:邻近。动机:偷走法洛斯的手稿。
她放下笔,注视着这六个名字。就在她盯着这些名字研究的时候,她脑海里浮现出一幅图像:那天上午早些时候她看过的犯罪现场照片。迈克尔的尸体,支离破碎、不堪入目,那种‐‐凯勒说什么来着?那种残忍的场面。那悚然的情景。而这儿的某个人,她曾经信任的夜课同窗,就可能是凶犯。
几乎就在顷刻之间,疲倦笼罩了她全身。她感觉自己在坠落,缓缓地塌陷‐‐
楼道里又传来一声响。亚历克丝从床上坐起身来,她的感官现在全醒了。准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