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还好吧?&rdo;
亚历克丝抬起头。&ldo;还好,只是想点事情。&rdo;
&ldo;你害怕吗?&rdo;
她考虑着这个问题,在心里掂量了一番,然后用苍白的像悄悄话似的声音说道:&ldo;嗯,是的,我怕。&rdo;
凯勒听她说完拉住了她的手,他们一起朝着未知的一切走去。
27
下午两点刚过,他们走出机场,发现爱荷华的冬天比起佛蒙特的完全就像另一种野兽,这儿的寒冷更锋利,风刮干净了一切。他们环顾四周,远处什么也看不到。没有书,没有山。就好像她和凯勒进了一间没有家具的房间,走上了一片没有背景的土地。外人,亚历克丝想着,他们在这儿就是外人。被风吹得直打冷战的她跟着凯勒走到租的车旁。这是一辆小马子达,比她在贾斯珀开的那辆她爸爸的破旧小车要好。
&ldo;你来开。&rdo;他说着,看出了她的心思。
&ldo;谢谢。&rdo;
他把钥匙扔给她,亚历克丝坐到方向盘前面,点火,把车开出了停车场。她眼角的余光看见他慌乱不安地抓住了车窗上的把手。
在离哈姆雷特五英里远的地方他们找到了一家罗玛达旅馆。&ldo;就是这里了,&rdo;凯勒指着旅馆说道,&ldo;我们的作战室。&rdo;亚历克丝把车驶向路边,发出剌耳的轮胎擦地声。她终于停下时,他从后座上跌了出来,嘴吻到了地面。
进房间后,他们把背包堆在一边,取出他们认为用得着的书。当然两本法洛斯的书是有的,《线圈》和《沉默是金》,但另外还有一本爱荷华游客指南。她甚至还带了一本那天早上她在菲斯克图书馆找到的书:理查德&iddot;奥尔迪斯的《幽灵》。亚历克丝翻开书,看见作者的照片‐‐监狱里的那个人,他面容憔悴,眼神冰冷而暗淡。在其中一本书的封面下,亚历克丝发现了一张缺少边角的纸条,她抽出来看上面写了些什么
两个谜題实际上是一个。祝你一路好运,年轻的亚历克丝。你参与进来的事是至关重要的,而你已经快走到头了。现在几乎到头了。
斯坦利&iddot;菲斯克
她微微一笑,接着不等凯勒看见便把纸条塞进了外衣口袋。
他们把东西都拿出来后,凯勒躺了下来。仰面看着她犹豫不决地站在床边,他说道:&ldo;没事的。我又不咬人。&rdo;她便在他身边躺下了。很正常,她在想,一切都像再正常不过似的。
有一会儿两人都没有说话。最后她说道:&ldo;好了,我们成功到爱荷华了。&rdo;
&ldo;是的,我们成功了,&rdo;他附和道,&ldo;现在做什么呢?&rdo;
亚历克丝凝视着天花板。她一直想从贾斯珀走出来,在什么地方以一种新的身份,开始新的生活。她的哈佛录取通知书是一种允诺:她很快就可以离开那儿,脱离过去,开始独立。但现在她却无法赶走那种肯定的感觉,觉得一切都错了,他们正走进奥尔迪斯的一个圈套。
&ldo;亚历克丝?&rdo;
她转过身。最后一道阳光从窗帘里透射进来,落在他脸上,她很想抱住他。想抓着他,让他的力量把她从恐惧的深渊中拉出来。但这之后还会有时间。现在她只是坐飞机坐得很累,而他们还有事情要做。
&ldo;现在,&rdo;她说道,&ldo;我们有两天时间。在回程航班和夜课结束前,还有两天。两天去找出法洛斯。&rdo;
亚历克丝
现在
28
安东尼&iddot;赖斯院长是那种不能容忍别人愚蠢犯错的人。他长着一张红脸,总是呼吸困难,比标准体重超了47磅,看上去并不像一位研究死语言的教授,而更像是一个小镇会计师事务所的柜员。
星期五下午,在解密文学课的老同学们被扣押在菲斯克家楼上的同时,他在塔楼二层自己的办公室里踱着步子。他已吃了治心脏病的药,治高血压的药,以及抗抑郁症的药。胡桃木书桌上放着一根剥了一半皮、正在发黄的香蕉。台灯灯光洒在桌面上,照着一本保罗&iddot;法洛斯的小说《沉默是金》。那本书的封底已被撕坏了,赖斯把它随手扔在一大堆记着无法看懂的笔记的粉红色即时贴中间。地板上是一个枕头和一条越子,他昨晚就是在那睡的。
赖斯能感觉得到,这突如其来袭扰他的困境。
问题就在于从哈佛把希普利找来。那是布拉德利&iddot;布莱克警探的主意。她或许是这所学院十五年前人人崇拜的英雄,但并非所有众人崇拜的英雄都会被大加颂搔。有的人‐‐他特别想到了老理査德&iddot;奥尔迪斯的例子‐‐大家只记住了他们犯的错。而希普利在夜课上犯了那么多错误。是的,她使奥尔迪斯得以无罪释放‐‐但对赖斯来说那毫无意义。那并不是像那些似乎在崇拜希普利的人所说的那样的成功。他曾见过奥尔迪斯一次,那人身上有种什么东西。有种几乎是非人类的感觉。也许是因为他僵硬的笑容,或者是因为他那黑眼睛凝视着你,评判你,使你无法与他对视的感觉。赖斯一想起这些不由得一身哆嗦。
他现在开始想教授的事了。不出意外,无能的希普利没能从他那儿得到什么。要是换个人跟他谈谈会怎样呢,换个与他没什么关系只想知道真相的人?奥尔迪斯会欣赏他的诚恳;奥尔迪斯会把他看作‐个有着乎等、或许更同智慧的人。不再用那些一心只想在哈佛成名的风骚年轻教授,不再用什么美人计了。他要亲自出马去找奥尔迪斯,问他关于迈克尔&iddot;坦纳和刘易斯&iddot;普莱恩被害的事,他们会进行一场两个学识渊博的人之间的谈话,不求其他,但求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