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被周家兄妹无限制关押。
周秀像着了魔一样,整天守着黄九婴的尸体,寸步不离,晚上睡觉也在客厅里打个简单的行军床,不离尸体的五步距离。
我们三人私下讨论过,觉得周家兄妹应该是被心理暗示了,不客气地说是被洗脑了。在某种特定的氛围,见到了一些特定的“神迹”,人就会被潜移默化地暗示。搞迷信的乡下骗子熟谙此道,我们农村老家就有,道场是黑暗阴森的柴房,进门先烧香再磕头,骗子点一蜡烛,幽幽而谈,借鬼说事,然后再露一手剑劈空气见血,无火烧纸自燃什么的,那些农村老头老太太马上受到蛊惑,捐香火钱。
周秀估计是得神经病了,她受到斯时斯地潜移默化的心理暗示,出现人格分裂,觉得自己能代尸发言。
要说黄九婴的尸体活了,我们谁都不相信,周维民曾几次三番要尸体露一手神通,周秀就是不露,反而用地狱阴间之类的词吓唬住了自己的哥哥,一举攻心。
这些天周维民开始大修土木,在山区劈出一块地方,建盖道观,为黄九婴的尸体作道场。
我们留在山里没什么事,看着那些泥头车进出往返,堆积原料,周维民还请来了省内著名的宗教建筑专家,老头专门研究寺庙道观尼姑庵什么的,负责整个道观的建造。
给道观起名也是大费周章,琢磨半天,周维民拍板叫“真仙观”,符合黄九婴的身份,也有种美好的愿望,希望黄九婴能修炼成仙,好度自己一起上天。
有钱是好办事,道观也就半个多月,初具规模。
我们三个完全被禁足,出不了山门,早上一睁眼大门外就有几个保安看着,算是被软禁了。
就算如此,我们三个也没急着想办法,留在这里看看热闹也好。我们身上的煞气和毒气都已经治好,无病一身轻,这里有吃有喝有光景看,没什么不好的,当休假了。
鸟爷和尤素本来就是社会无业人士,在哪都是混,索性也就不走了。
周家兄妹和空不二似乎把我们给忘了,这半个多月根本就没出现,也不来找我们,我们也乐的清闲。
我们在一起讨论过,做过事情的预测,黄九婴就是一具尸体,根本没有活过来,那么这场闹剧很可能就在不远的将来以一个尴尬的结局收尾,到时候我们自然可以大摇大摆地离开。
“现在唯一的变数,”尤素有些忧心忡忡:“就是周秀。这个女人现在是彻底疯了,精神分裂症,而偏偏她又掌握着最高的话语权,自认为可以代天行道,一旦她要发布什么离奇古怪违背常理的命令,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鸟爷斜靠在枕头上,把手机拿出来,看着那张照片。这些日子,他没事时候总在研究井盖上的那首诗。“一三二五与三七,四九行来五十一,六十三兮七十五,八十七兮九返七。若人知此阴阳数,便是神仙上天梯。”这首诗,解南华告诉我们,全称叫《神仙接命秘诀》,据说出自一位真正的仙人之手,里面暗藏玄机,如能破解,那就是窥的成仙秘要了。
“研究出啥了?”我问。
鸟爷翻身下床,找到一张纸铺开,拿着笔在上面写出一串数,13、25、37、49,然后在第二行又写下51、63、75、87,最后第三行写下97。
“看出什么来了?”他问我们。
尤素拿起纸看看:“你写的都是诗上的数目字?”
鸟爷点点头。我看看说:“小学生都能看出来,每一行数字之间的数差值是12。这能说明什么?然并卵。”
“为什么每个数之间差12?”鸟爷炯炯有神地问。
“这谁知道,”尤素说:“这首诗流传了近千年,多少人想解密都没成功,我看咱也别费这脑子了。”
鸟爷说:“我最近研究点心得。”
我们疑惑地看他。
鸟爷道:“既然这些数字和成仙有关,成仙必须是修炼啊,我就在想,诗里的这些数目字是不是在讲某种修炼时的规律。”
尤素摸摸下巴:“有点意思,继续说。”
“当然啊,我不懂修仙,”鸟爷说:“不过修炼心法还是听说过的,离不开呼吸,这些数字是不是在讲呼吸数呢?”
我和尤素没有说话,陷入思考中,听着他说。
鸟爷来了精神:“会不会是先呼吸13下,然后中间闭气12个呼吸的时间,再呼吸25下……以此类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