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有一种昏睡感,而且感觉这一次闭上眼有可能醒不回来的感觉,是如何的?当然,只是不命中致命位置的枪伤,是不可能有这一种感觉。血源源不绝地从那伤口流下,染黑了我的外套,也令灰得显得冰冷的地面多了红色的色彩,左臂的麻痹感令我站不好靠在大柱边‐‐缓缓倒下。
「先生?!快打电话呀!」在我痛得咬牙切齿的同时,右手按著那该死的伤口,那两名保安人员很快打了电话。是谁开的枪……那一枪到底是谁开的……我明明看到当时加藤禾理已经是转身离开了这停车场,在停车场的也应该只有我和中村,跟两名来迟的保安员的存在‐‐刚才还有谁在现场?
「千石先生!」中村改不了习惯还是那样的叫我,他脱下了外套打算替我止血,「这伤不会致命,忍耐一下吧。」的确,要是真为了这麽点伤而殉职的话,真的太不应该了。我冷冷笑了笑,但一瞬间我的笑容从这一刻再一次收了回来,刚才的中枪‐‐令我忘记把警枪好好的收回。
枪,还留在空荡荡的地面上。
「千石先生,怎麽了?」中村问著我,慢慢的把视线转移到那地面我的配枪‐‐我看得出来,他的神情已经刹那间给那配枪影响了,我的身份……应该瞒不下去了。
「你……」他似乎想问我些什麽,我紧闭著双眼,这一次当卧底实在是太失策。
一下子,整个停车场只有清静得令人害怕的气氛,也许只是我的内心在害怕著也说不定。我的直觉告诉了我,中村的不发言的原因是已经猜到了一切,我的双眼依然合著,直到‐‐医院的人员来了那一刻,我才缓缓睁开我想逃开事实的双眼。
「先生,我们现在马上送你到医院。」这话出自什麽人不必多说,他们替我简单清洁了伤口马上送我上车,我那颗已经因失血而有点迷昏的脑袋,已经没有办法想些什麽。
你说得对,我应该会想起什麽人。我现在的脑袋想看到的不是让我戴上眼镜的那个「她」,而是‐‐让我拿下眼镜的那一个「她」,神崎弓月。
「哼……我傻什麽……她怎麽会在这里?」我给人送上了车,医院的人正准备把车门关上的一瞬间‐‐她就出现在那微微的空隙之中,用那双冰冷得令我害怕的眼看著我,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而她身上所穿的是……之前穿去调查山本那事件上的那衣服。
是她吗?刚刚开枪的人不是加藤吗?而是她吗?!就在我错愕之中,那空隙已经不在存在,门已经是关上了:「让我出去一下!出去一下就好!」
「先生!你现在不能出去!」他们捉住我,不让我推开眼前这一道车门。让我确定一下不可以吗?就那麽一下不可以吗?我在医院的急救员的制止下停止了我的冲动,车的引擎已经是开动了。
在送往医院的途中,我一直骗着我自己:她刚刚站在那里,是因为知道加藤会出现在那里,开枪是因为想命中加藤,只是失手打中了我。她喜欢我的话,不会让我死的,绝对不会。
职业杀手,谁知道呢?我紧闭著双眼,左臂的疼痛我似乎都忘了,健康的心脏似乎一瞬间很麻痹,所以的思绪在这一刻纠结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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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道像是酒店房门的大门,被人狠狠一甩关上,发出惊人的巨响,打破酒店内里那寂静的空气。
「对不起,这次失手了。」一个女子拿著手提电话说著,神情充满著不满与气愤。
「失手了?」电话另一头传出经说著。
「对,在想刺杀著神崎弓月手下中村和那名新来的助手时,给那新助手阻碍了,似乎他并不是助手那麽简单‐‐他那手枪应该是警察用的配枪。」
「警察?是吗……」
「请放心,我会尽快处理好这件事的。」女子拿出手枪,眼神之中充满的是决心。
「职业杀手会败在一个警察手里?这叫用钱聘用你的客人怎样再去相信你?」
「你的意思是?」
「这次的交易到此结束。现在,你应该想的是‐‐怎样活在神崎弓月的枪口下。」
「喂喂?!说什麽?喂?」女子惊讶地叫著,电话的另一头已经是失去了说话声音,留下只是有节奏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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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的急救室,这麽点伤口对那些医务人员来说真的是微不足道,比处理那一些骨折又或是断手断脚那些来比,我这点伤可以说很快就能处理好。止血之後消毒,再给护士细心的包扎下,我已经是可以自行离开急救室,到外面坐著。
「果然,惊动了他了……」我喃喃自语著,穿著整齐西装的中谷站在我眼前不远处,用著一副「你惹出什麽事来?」的目光看著我。我并没有走到他的面前,也没打算跟他打一声招呼,他来到这里的原因,有头脑也应该知道是什麽原因。
「千石。」我走到走廊的椅子坐下,而他也跟著我。
「我知道你想说些什麽。」
「对,你怎麽可以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中谷坐下来,语气中似乎想出手揪住我的衣服,好好教训我一下,「我告诉过你,对方和黑道可能有点关系,怎麽还可以‐‐」
「是我想这样的吗?」我回吼他一下,「我敢告诉你,我真的对神崎弓月有感情,但要是她和那该死的『衪』有关系,我也会把她捉回来的!」这话中我带著坚决,但是我的心告诉我,我应该无法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