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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兵临城下土敌寇皆可杀 二(第1页)

这时山岗上忽的传来几声长啸,酋长们的亲兵左右一分,当中走来四个身高马大的骑兵,身披金甲,头顶银盔,各自背着一杆小旗,显然不是一般北狄蛮人。那四个骑兵下了山岗,齐声呼喝,一挺手中兵刃,朝着莫愁冲了过去。

莫愁见那四人武勇不凡,一脸精悍,心知终于来了好手,笑道:“尔等四人,勉强够我试个身手!”说罢,双腿一夹马腹,坐下汗血宝马犹如脱弓利箭,飞也似的迎了过去。

方一靠近,当先那个北狄勇士挺枪便刺,人借马力,来得比飞还快。莫愁钢刀作盾,右手持刀一抽,将长枪荡开;左手阔剑随手递出,那北狄勇士还想要躲,奈何这招乃是六合剑法中的‘上下纵横’,刚躲过头顶一剑,下路剑罡如期杀到,跟着当胸刺透,将那人一分为二。

另外两个北狄勇士随即杀到,虽见同伴殒命,惊而不慌,长刀长斧纷纷递来。莫愁不及回兵格挡,弯腰躲过来袭。那两人见状,齐齐把兵器往下一按,压住他背门,使其不能动弹。莫愁钢刀往背后一放,架住二人兵器。这时第四个北狄勇士姗姗来迟,见敌人已被同伴牵制,蛇矛递出,直取他颈上人头。

莫愁见状,喝了声:“来得好!”话音未落,双腕翻转,跟着刀剑一撮,使了一招‘左右逢源’,但见刀光剑影舞成一抹白轮,将那三人齐腰斩断,登时血流如注,倒在马下。

莫愁哈哈一笑,一勒马缰,又往山岗杀了去。十二酋长亲兵见他转眼杀了四位勇士,无不胆寒,又见他剑锋所指,皆是一片血光,更是不敢上前送死。可能是酋长们知道危险,怕他当真杀到山岗上来,忙命传令兵蹬上高台,挥舞着红黄两个小旗。

襄阳城下的北狄将士见到,急忙挥兵调头,欲要反扑回来。

正在这时,襄阳城北门忽的洞开,里头一声轻喝,涌出一队人马,为首那人身材娇小,身披红甲,坐下枣马,一手高举八丈蛇矛,一手握着马缰,连声娇喝的当先杀出城门。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吴玉如,但见她身后都是清一色的女骑兵,吼杀争勇,不让须眉。却是往昔里战死城头的将士遗孀,若有想要报仇者,均被吴玉如招进军营,练成一只精兵。如今终是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女骑们各个两眼通红,杀机毕露,紧随吴玉如身后,一路冲杀,扑进刚刚调转马头,不及回身列阵的敌军丛中。

远远望去,活像是一条赤龙夭矫翻腾,一头扎进敌阵汪洋中去,一时竟将潮水般的敌军逼成两股。城头上吴天德还在观战,见女儿披甲出征,竟不知她是何时离开的,又瞧她如今深入敌阵,心知对方如今军心不稳,正是绝地反扑的天赐良机,急忙命令几员大将,兵分五路出城,去接应城外那队女骑兵。

莫愁一人还在北狄人大后方一路砍杀,眼看刀卷刃,剑欲折,于是飞起一脚踹飞一名敌寇,丢掉两口兵器,拾起地上长戈,继续向前。剑乃万兵之祖,一切兵器都是从剑发展而来,所以莫愁操戈使起剑招,倒也不觉得碍手。只是北狄人杀之不尽,敌人杀了一波,又来一波,眼看十二酋长的营帐就在跟前,可就是寸步难行。

莫愁正自焦急,眼看对面来了一阵箭羽,他便举起长戈舞成转轮,将飞箭尽数弹开,心中忽的想道:“这帮蛮人拿弓箭射我,我何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呢?”于是抡起手中长戈就朝营帐抛了去。

他这一抛力道极大,长戈如坠星般落入敌军中心,一十二个大酋长鱼贯出了营帐,见莫愁正指着他们发笑,各个怒发冲冠,吼叫连连。

莫愁持起地上无主的兵器又抛了出去,那十二人见势不妙,各自散开。北狄酋长们的亲兵不敢怠慢,巨盾挡在前面,防他在抛射兵器。

莫愁寻了一口趁手的斩马大刀,锋指山岗,扬声道:“贵客来了门前,不好生招待一番,非是待客之道。今日你们一个别走,我带你们去襄阳喝口凉茶,解解渴!”说罢,就又冲了过去。

他正杀得兴起,忽觉地皮微颤,侧头看去,那一队蛮力士不知何时已经调头回来,不由暗呼晦气。却说这帮蛮力士谍战城门,被弩车几轮扫射,竟没损几个,当真武勇非常。

眼见敌酋就在眼前,如果放弃,好不可惜,于是一咬牙,想道:“起初我剑法不精,非得放出飞剑才能杀掉几个蛮力士。如今学了真正的剑法,但要想与美女师傅印证剑道,非得身经几番生死大战,方能明悟剑道根本。眼前敌众我寡,看似危机,也是机遇,万万不能错过!”

眼看蛮力士方阵步步逼近,座驾似乎感受到了空前压抑的气氛,不住低鸣。莫愁不忍如此良驹白白送命,于是跳下马背,又从地上拾起一把鬼头刀,见蛮力士已经近在眼前,不禁放声长啸一声,未等余音散尽,足下一蹬,飞身纵跃,杀入敌阵之中。他心知蛮力士力大无穷,自己不是对手,左右长刀一沾就走,避免被敌人贴身。

一番好战,从晌午斗到日头西去,莫愁真炁浑厚,又都是道门正统,像他这般用剑,不等旧力用尽,新力又生。眼看招式源源不绝,挥洒间,渐渐颇具大家风范,近百蛮力士,竟被他一人牵制住。

北狄人顾此失彼,一时乱了方寸,十万精兵强将,竟被出城的两万大周骑兵杀得节节败退。守城弓箭手仗着地利,飞羽没命的射出,为骑兵作掩护。

兵家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今北狄人疲马乏,加之粮草被烧,士气早就不在。反倒是大周守军声势正隆,两万骑兵死咬大军不放。北狄十二部落酋长见事不可为,于是只得下令鸣金收兵。

莫愁见山岗之上,见北狄人收了大纛,拔营欲走,急忙使了一招正反两立,随手带起剑光刀芒,掀翻左右四个蛮力士,然后垫脚跃出人墙,跟着一招‘一扫六合’,斩马大刀脱手飞出,化成长虹,瞄着山头上最是威风的那个酋长望空而去。

那酋长忽觉耳后生风,回头一看,偌大的刀光,劈头盖顶杀到,恍惚间,已经人首分家,倒在地上。

眼见那人毙命,北狄人军中登时乱成一片,竟有人持柄自相残杀起来,蛮力士的方阵中也奔出二十几人,不顾战阵,奔到山岗上,去抢那人尸首。莫愁看敌人自乱阵脚,也不迁就,挥刀就砍,一口气杀出敌阵。

这时他听远处传来马蹄声,急忙朝那里一看,见吴玉如带兵杀到。莫愁不由朝她叫道:“男人婆!你去搬救兵,怎么搬了一天才到?我差点可就见不到你哩!”

吴玉如见他立了大功,不欲与他再去争辩,只是随口道:“小叫花,你这次立了大功,回头姐姐为你庆功,再寻个漂亮姑娘嫁你!”说罢,一指敌人退去的方向,领着几百个骑兵便就冲了出去。

莫愁心道:“偌大的功德,可不能被你一个女流之辈抢了去。”正要追上,这时林子里突然窜出一匹红马,正是他那匹座驾,于是不由分说,凌空一个鹞子翻身,坐到马背上,马缰一扬,径直追去。

城头上吴天德还在督战,见北狄人兵败如潮,可大周将士已冲乱了阵型,正所谓穷寇莫追,于是忙命传令兵出城,将军队召回。可吴玉如与莫愁追杀得太急,早已甩开大军许远,中间有北狄兵隔着,将令不能传达到,反倒成了孤军深入。

二人见状,心知大事不妙,这时北狄人若是反应过来,只需派人合围,他们便就插翅难飞。他俩一合计,当下之计唯有虚张声势,命令几个熟悉北狄语的骑兵,放声大喊‘敌酋已死’,扰乱敌军军心。

二人带着数百轻骑一路追击,有如骑虎难下,如此这般,还真让他俩蒙混过关,不知不觉,竟跟着败退的北狄人杀入草原。

后来莫愁提议,既然如此,不如一鼓作气,去草原上烧杀掠夺一番。吴玉如与他一拍即合,随后领着跟来的两千士卒做起了马贼,一路只烧杀,不掳掠。

因为都是清一色的轻骑兵,加上人少,所以也不需辎重,纯以战养战。北狄人开始还以为这帮人只是寻常马贼,并未加以理会,可这伙马贼的买卖越做越大,后来干脆开始买卖奴隶,不得不出兵讨伐。莫愁与吴玉如几番领军突围,绕着祁连山转了大半圈,这才折回襄阳城。

回城时,距离北狄人退兵已经过去三月,乡民得知消息后,一起涌上街头夹道欢迎。骑士们大摇大摆的走在大道上,一路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将军府。镇西大将军吴天德带队在门口相迎,将军夫人徐氏见女儿平安归来,不禁泪流满面,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的话。

莫愁想起自己数月未归,也不知他师傅有没有回太行山去。这时吴天德走到前面,朝他作揖叩首,拜道:“多谢少侠仗义出手,解了襄阳之危。襄阳百姓无不感激涕零,在城外为少侠大兴土木,建了一座大刀庙,歌功颂德,日夜香火不断,以上告天恩!”

莫愁急忙将吴天德搀扶起来,口中道:“大将军言过了,国之危难,匹夫有责,岂敢居功?……敢问将军,可知我师父、师姐现在可还在襄阳?”

吴天德闻言,神色一变,低声嘱咐道:“元真子道长与他两位高徒现在府中做客,待会儿见到他,少侠需得小心着说话,免得惹他老人家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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