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考虑,说真的,我不想让你再次录这个节目。”本来好不容易江生主动提出来要做点什么,林尘以为这能帮他走出来。谁知道……“那你怎么办?”“什么怎么办,人再找就是了,中途退出的也不是没有,身体不舒服、档期不合,随便给个理由就是了。”“我哪有什么档期?”“诶,你还真别说,前几天付导手上还拿了个本说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去他那儿。”“得了,你给我拒了吧,我又不是正规的。”“昂。”林尘不情不愿地应声,只在走出他房间门前还恋恋不舍反复劝他考虑。“真不行,我来都来了。”且不提这和江生他能不能活着息息相关,就是单纯录节目来看,自己“求”来的,说不弄就不弄了,儿戏一样,总不能给人添麻烦。而且,一大早,许文文就来表达过歉意。想写什么随便他们写呗,江生觉得也许自己真的是活透了,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别人挖空心思想看就剖开给人看,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何况他是真忘了。——那则单采本身不具有吸引力,坏就坏在江生本人的“名誉”风波才被人悄无声息地压下去。如今卷土从来竟是隐隐有要爆的趋势。“我失忆了。”这句话被钉在江生出现的所有画面上被反反复复揣测及解读。方未艾撑着下巴的手在耳机上轻点了一下,眼眸微沉像是在思考,耳机里面传来的是江生略带疲惫的话音,“对,我想不起来很多事情,到现在仍旧,所以抱歉,您的问题,无可奉告。”听上去像是在推脱,明显问的那个人也觉得,所以嘴上说着冒犯却丝毫不退步地一问再问,尺度把握在不会让旁观者觉得咄咄逼人,却又让身处其中的人不舒服,简直精准得像是在拿量杯洒调料,力求毫厘之间的压迫感。江生未必听不出来,只是对着镜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然后无声叹了口气,身子往后仰,手上小动作不断,一时用摩挲着拇指。像是乏了、累了,退一步丢盔弃甲、消极抵抗。方未艾拉动进度条,堪堪到四分之三的时候,电话铃声响起,在耳边炸开。他单手取下耳机:“喂,查到了?好。”那边的人像是在继续说着什么,方未艾敲了敲桌面,“不用,先不用做什么,谢了。”——江生躺在床上,累了又再翻个面,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搬完房间就一直瘫着,时不时会拿着手机看看点点。迷迷糊糊天色渐暗了下来。房子前正对的庭院架起了补光灯、设备,许文文手持对讲好像在和人交代什么。江生好奇过去看过一次,被pd委婉地劝了回来,也就歇了凑热闹的心思。只待在露台上心不在焉地给花浇水,隐隐看个大概。好像是有人过去了。姚楚虽然录了两天,毕竟是不常适应这种场面,面对那么多的镜头,尽量不露怯的同时抬手不经意挡了挡闪光灯。“姚老师,麻烦您往右边坐一坐。”“噢,好的。”姚楚调整了一下身位。“那我们就开始了,姚老师?”姚楚点头。灯光收音就位。“基于收看我们节目的观众应该都对姚总比较熟悉了,那别的也就不多问了。”许文文笑道,轻而易举把人带进了正题的氛围当中去。随后是断断续续地围绕姚楚问了些无光痛痒的话题,姚楚也一一作答。紧接着不知道许文文问了什么,姚楚面上有一瞬间的怔愣,但很快弯了眉眼,露出不设防的笑。“嗯,是有。”“我不太会表达,但其实应该挺明显的。”不知不觉姚楚的行为举止往外释放着他放松的信号,开始滔滔不绝。“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记得了,但是会在意应该是从节目开始就有了,一见钟情?没有没有。”姚楚觉得这个词有些太轻浮了,像是见色起意,但是想着躺椅上人安安静静的那个画面又难以否定。所以他说:“我不知道到哪一个地步,没有办法对自己的情感做一个准确的度量。”“你会觉得他是一个温柔的人,很认真,嗯,我不会说话。”“看见他开心会心动,想见他没有理由,有一个想要直进的对象和勇气,想在有限的时间里留下尽可能多的和他一起的回忆。”--------------------嘉宾们的态度采访完,姚楚礼貌地和工作人员问候,对着许文文欲言又止。倒是许文文先一步贴心地表示道:“录音像是非公开的,嘉宾之间互相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