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着几日,终于在苏却当值的某天和私下秘密传讯的长风里应外合,逃了出去。也是在苏却的默许下,纵然他们武艺高强,府里人多势众,若不是得了主家的指令,也是要颇费一番功夫的。长风并不在意任务的成功与否,只在意他的小师弟。这段时日他四处周旋,闯过太子府,也曾拜访密楼,同不少人打过交道,隐约知道小师弟或许家世不凡,他的过往是一段隐蔽的密辛。“小言……”不管怎么说,他一辈子就都是小师弟。“师兄,你还是唤我沈执吧。”“你有病吧,啊。”长风年岁小于沈执,这声师兄并不常听到,往往是被逼得狠了才能带着一声喟叹,往常总是夹杂着一点笑意的,如今消散得无影无踪。“是是非、仇仇怨,非得由你来了结吗,你明知道那些人打得什么主意,该死,师父说的时候我们说好了装个样子,你是要食言啊。”长风声音颤抖、喉咙发紧,从脊梁骨升起的麻意蔓延到整个背部。江湖纷争不断,这两年却隐隐有平息之势,为首势力愈发壮大,人心不古,有了人想要钱,得了势想要权。在各地引起骚乱,引得派兵剿匪,未必没有想自立山头,同朝廷分庭抗礼的念头。以下犯上,梦里可能还在做黄袍加身的美梦呢。沈执的师父看得深远,如今他们所行之事,便是宋邺,那个不要脸的皇帝死了,成的可能性也仅十之一二。但无所谓,他参与也只为利用这些人遍布的资源和眼线,谋定后动,杀了那个狗皇帝。沈执是他的一把刀,长靳一战扛着旌旗杀入敌营的小将军,实在锋利至极,被流放死在路上岂不太过可惜。本来想着失忆会不会磨蚀了他的血性,好在人勤学用功,而且听话。即使有一丝不忍心,也还是让他去。有些人想得太简单。人死如灯灭,龙椅虽只一把,却有多少人在底下虎视眈眈。不过,他要得也不多,宋邺死了就好。他应该的。“之前你已答应过我一次,本来就是有去无回,没死是天意,既如此,就算还了那点所谓的救命之恩,往后,你同我们再不相干。”“你可想好了,再一不再二,这次,不管你能不能为你沈家报仇,都必死无疑。”不赌上命,可杀不了人。无妨,利用完再打着为别人好的旗号着实没有必要,他又何尝不是活了大半辈子,才懂什么是命运纠葛,走哪条路都是最后的路。只是本着多年情分。“小心为上。长风那边你还是劝一劝,我们身上背负太多,死了无所谓。”“师父,如果我还能这么叫你。每个人都有不可与外人道的事,但是未必说走到了绝人之路。长风师兄拿您当父亲一样,如果还可以,继续原来的生活也很好吧。”“哼,他什么心思你是真不懂?我看着你俩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他会愿意跟我这个糟老头子过吗?”“师父!”沈执拧着眉,以前没注意,现在是真懂了。“师兄!”沈执提高音量,轻拍长风肩膀以示安抚,一时半会儿却也想不出要说什么。无奈道:“算了,你又何必再被牵扯进来。”长风一把拽住沈执的衣领,手在微微颤抖,直直往沈执身上狠狠撞过去。“卡——”——“辛苦,老师们休息一下,再继续,后面借位,拍摄视角大家多走一下。”闻津手从江生身上放下来,还在微微喘着气,抖得很紧张,明显是第一次入戏太深走不出来,主要这趴的情绪带入太重了。江生不知道他那边的剧情是怎么走。浅浅从自己的旁白摸到一点边。从工作人员那边接过来热水,和闻津并排坐下:“缓一缓。”想说点什么开解一下气氛:“毕竟下一场,蛮重要。”话还没说完,闻津被呛了一下。“没事吧。”江生真切关心。闻津连忙放下杯子,他的目光在对方脸上游移,然后又迅速移开,视线不知觉向下看,眼神如蒲草,丝丝摇曳在风中,心猿意马,脸颊上是淡淡的红晕,像是无声的情感表达。脸红什么?江生偏了一下头,哦,还是小孩子,纯情嘛。下场是吻戏。也不完全算,剧本上是说长风委屈生气盛怒各种情绪交织一时情动下强吻沈执被躲过去了,只是蹭到了一点脸颊。怕嘉宾们有心理负担,怎么说不是专业的演员,没必要为了戏感太过‘敬业’,节目组本来就完全靠摸镜头借位。但是距离也很近很近,怕出纰漏,虽然刚刚的情绪给得很足,还是停下来,准备试一下走位摄像跟的位置角度,预备一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