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露出我能有的最无所谓的表情:&ldo;没关系啊,我可以等啊。&rdo;
涂根又是一怔,今天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带来一个转折,跟过山车有一拼了。
我当然能等,烂命一条,死在这儿还是死在那儿,哭的人都只有小铃铛一个,但古人怎么教育我们来着?人拥有得越多,越恐惧失去。(哪个古人啊,语言系统你江郎才尽就开始蒙我了是吧?)&ldo;我曾经和奇武会董事会的人朝夕相处,他们对我知无不言,因我司职判官,必须全盘了解组织情报,因此,除了先知本人之外,他们如何扶植和控制十二财团的核心机密,只有我能够接触。&rdo;
涂根看着我。前后不过数十秒的时间,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他居然已经从最初的震惊和意外中缓过气儿来了。真是个人物,和平常一样,他安安静静地听着我说话。
任何一个细节他都不会放过,也不会忘记。如果我要信口雌黄,就必须非常小心。
但我半点都不在乎,既然把地图展开到了尽头,就得有砒霜毒酒或鱼肠之剑准备得好好地在那里,否则,之前的一切铺垫又有何意义。
他缓缓点头:&ldo;要你帮我们找到先知的下落,或供出奇武会的财政机密,第一要还你自由身,第二要把十二财团的所有人引见给你。&rdo;
他加重语气:&ldo;这是你的交易条件?!&rdo;
一桩好的交易,就是天平两头的砝码势均力敌,否则还谈个屁的公平。他必然在暗自揣测我还有更多的条件引而不发‐‐毕竟,十二财团的所有人又不是贾斯丁&iddot;比伯,我费那么大劲儿见他们难道是求签名就算了吗?
一不做,二不休。我打定主意,要把人家稍微再往绝路上逼一逼:&ldo;先知是奇武会的灵魂,如果你们在一个月之内抓不到他,那些看起来坚不可摧的大公司就会全线崩溃。考虑到他们对经济的影响力,我觉得,也许全世界的大萧条都会顺势到来吧。&rdo;
涂根叹了口气,扶住了额头,揉太阳穴。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那儿肯定有天人交战。
我好言相劝:&ldo;警探,我真心敬佩你是条汉子。&rdo;
&ldo;你怎么被卷到奇武会这个案子里面来的我不知道,但我得承认,估计没几个人能比你干得更好。
&ldo;你刚刚说的,自由对我来说很重要,确实,但卑微而贫穷着,对我来说是毫无吸引力的。&rdo;
这种在关键时刻推心置腹的对话,我以前常在电视连续剧里看到,里面的人说着说着就抱头痛哭或者滚个床单,之后便脱胎换骨,立地成佛。我真心想看看涂根会不会上这个当。
无论语气、腔调、语法还是词汇,我他妈真是越来越像文艺青年了,这门子副作用不知咪咪研发新药的时候想过没。
可惜涂根不是福建人,更不是厦大的,不管我咧咧什么,他迅速回到了自己惯常的处理问题的方式里:
&ldo;第一,我需要时间安排这件事。这不是我能够决定的。&rdo;
我表示明白。
第二点更显示了涂根的周密:&ldo;第二,我需要你给我更确切的证据,让我能够说服那些可以下决定的人,考虑你的要求……&rdo;
这时候我截断了他。
&ldo;探长,我也有两点。
&ldo;第一,我没有证据;第二,我不接受考虑。
&ldo;我只要一个答案。&rdo;
如果我下一分钟没有被涂根的大力金刚掌一掌拍死的话,那么,这几句台词实在值得载入史册。我这辈子还没有这么牛逼闪闪过啊!
如果没有答案怎么办?我从涂根眉毛弯曲的角度读到了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