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驶进内院,在一幢二层小楼前停了下来。叶迎之带着迟筵一同下了车,打开门走进去。
&ldo;所以现在迎之哥哥一个人住?&rdo;
&ldo;嗯。&rdo;叶迎之一边脱外衣一边应道,&ldo;我怕吵,所以一个人住这里,管家佣人医生都住在外院。&rdo;
迟筵想起叶迎之的病,的确是喜静怕吵,不能动怒,不能过喜,不能有明显情绪波动;也不能劳累,不能做太耗费体力的事情。所以当年为了养病他才会住到别苑。
叶迎之已经脱下外套,转过身领着迟筵向楼上走去,推开一间屋门,站在门口手搭在迟筵腰上,低头看着他道:&ldo;阿筵今天住这件屋子,你先自己收拾一下,然后到哥哥那里去,我房间在隔壁。&rdo;
迟筵点点头,低声应道:&ldo;好。&rdo;
他看见叶迎之眯起眼睛笑了一下,松开手转身进了隔壁的屋子。
屋子看起来是没什么人住过,但打扫得很干净,迟筵没什么东西,直接进浴室去洗澡。他的行李还都在许家,跟叶迎之回来的匆忙,也没带换洗衣服,本来打算凑合着穿上自己刚换下来的衣服,结果从浴室出来后看见床上放着一件叠得整齐的白衬衫,不用想也知道这件衣服本来属于谁。
迟筵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叶迎之果然还是把他当小孩子。以前他年纪小,虽然客观来讲只比叶迎之小五岁,但从外表上看却小得多。他九岁的时候叶迎之已经是一个身材开始抽长的少年;而他十五六岁逐渐长高步入少年的时候,叶迎之看起来已经完全是一个成年人了。所以那时候有时候他在别苑住没有换洗衣服,叶迎之就会把自己的上衣借给他当睡衣,晚上房间只有他们两人,没有其他外人,也不会觉得太奇怪。
现在这小楼里虽然也是只有他们两个人,但自己毕竟已经长大成年,感觉上还是有些不对。迟筵把那件衣服拿在手里,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换上了,报着些许自己也不敢明言的隐秘心思‐‐在心底,他期盼着能和叶迎之更亲密一点。
隔壁的门虚掩着,透过门fèng可以窥见屋里暖黄色的灯光。
迟筵悄悄推门进去,站在门口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连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向哪里。
叶迎之正穿着一身黑色的睡衣躺在床上,翻着一本书,看见他呆站在门边便抬起头轻轻笑了笑,拍拍自己身侧空着的位置:&ldo;阿筵,过来。到哥哥这里来。&rdo;
迟筵顺从地走了过去,爬上床坐到另一边。
当人活到一定岁数之后,年龄差别带来的影响会越来越小,五十岁和五十五岁好像没什么不一样;但是在人小的时候,一岁的差别也会显得非常明显,更何况是五岁。在小迟筵心里,他的迎之哥哥一直是更为强大的一方,是会保护他而永远不会害他的人。所以在他还是一个幼雏的时候就很听叶迎之的话,就像自然界中懵懵懂懂的小兽跟在大兽后面一样。兼之叶迎之身体不好,迟筵又喜欢他,更不敢惹他生气,在他面前总是十二分的乖巧顺从。
而这种习惯延续到了现在,他还是下意识会听从叶迎之的指示,打心底里不会生产任何违背对方的念头。
他这样听话的模样明显取悦了叶迎之,叶迎之伸手把他拉到自己身边挨着自己,忍不住轻轻抚弄着他的后颈道:&ldo;阿筵真乖。&rdo;
他的手指冰凉的,带着寒意,弄得迟筵后颈发痒,轻轻哆嗦着,他下意识想躲,才往旁边躲了一下,看见叶迎之眯了一下眼,就又不躲了,向叶迎之的方向靠了靠,任他抚摸着自己的脖子。
叶迎之眉头舒展开,将膝头的书放到床头柜上,向迟筵的方向侧了侧身子,依然一下一下轻轻隔着衬衫抚摸着他的脖颈和脊背:&ldo;我听说这次是许家兄妹把你带来的?怎么带你来的?&rdo;
迟筵下意识躲闪着他的眼睛:&ldo;就、就让我冒充小欣的男朋友,自然而然地就跟着回来了。&rdo;
&ldo;小欣的男朋友……&rdo;叶迎之轻声重复了一遍,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心思,&ldo;阿筵和他们关系很好?这些年在外面还一直联系着?&rdo;
&ldo;也没一直联系。就是正好碰到了。&rdo;迟筵垂着头小声道。从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叶迎之黑色睡衣领口露出的锁骨,在暖黄色的床灯下似乎泛着柔和的光芒。他不敢再看,调转了目光,看在别人眼里倒像是在心虚。
&ldo;嗯。&rdo;叶迎之的表情和语气依然平静无波,手下却加了几分力气,滑到腰线的时候狠狠在迟筵腰间的软肉上拧了一把,&ldo;正好碰到了就正好假装人家男朋友,过两天大概就该正好假戏真做地成婚了吧。办喜宴的时候是不是得记得给哥哥发喜帖?&rdo;
小混蛋,从外面看着瘦,一摸才知道从小到大腰上那块软肉就没下去过。
迟筵被他掐痛了,抬头看了叶迎之一眼,随后自己伸手掀起衣摆看向右腰被叶迎之掐过的地方,再仰起头看向叶迎之:&ldo;……红了。&rdo;
叶迎之受不了他那个眼神和表情,好像自己怎么欺负了他似的,让他忍不住就想真的把他抱进怀里好好欺负一顿。其实他刚才也就是解解心瘾,并没使太大的力。
&ldo;是我错,乖,过来,哥哥给你揉揉。&rdo;他只好妥协道。
迟筵从鼻子里应了一声,这次光明正大理所当然地窝进叶迎之怀里,悄悄伸手搂住叶迎之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