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我,可是老实讲,你让我很失望。&rdo;
&ldo;什么!我不是干得很漂亮吗?&rdo;
&ldo;你又喝酒了。我以为你答应过我不喝酒之后,就滴酒不沾的。&rdo;
&ldo;哎呀!我也不过找了几个娘儿们灌了两杯琴酒而已,淡得就跟开水一样……怎能算得上是喝他妈的酒嘛!我发誓我没喝&lso;酒&rso;,先生。&rdo;
&ldo;你溜了嘴没有?&rdo;
&ldo;老天,怎么会!&rdo;
&ldo;你怎么闪到这儿来的?&rdo;
&ldo;照你吩咐的啊。连换了三辆公共汽车……最后几里路,用脚走来的啊。&rdo;
&ldo;从大马路上面?&rdo;
&ldo;从马路旁边的斜坡下面,就跟当年在越南打仗一样。&rdo;
&ldo;好。我让你休个假去散散心。&rdo;
&ldo;嘿,少校……抱歉,我忘了……先生。&rdo;
&ldo;你想问什么?&rdo;
&ldo;老子把他们连人带车撞得稀巴烂,怎么报纸上什么也没登呢?我是说,后来车子不是轰的一声爆炸了吗?至少会烧上好几个钟头呢!几里外都看得见。怎么报纸没登呢?&rdo;
&ldo;因为车中的人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士官长。他们只是两个出卖国家,背叛你我这种忠贞爱国好国民的那种败类。他们死有余辜。&rdo;
&ldo;喔?好极了,那我可又干了桩功德无量的好事。我猜我该走了,对吧?回医院去。&rdo;
&ldo;你不必去了。&rdo;穿大衣的平民,被对方称之为&ldo;少校&rdo;的人,把戴着皮手套的右手从口袋慢慢抽出来,藉着黑暗,掩去了他手中的武器。他开了一枪。
对面那个人,脑袋马上就被打开花了,跟着就往地上一倒,帆布披风刚好翻起来遮住他鲜血淋漓的脑袋。
平民打扮的人向前跨上两步,举起手枪,擦了擦大衣。他单膝跟着一弯,跪下来,把死人右手的手指一根根的扳开,将手枪放进死者的手里,再把手指一根根扳合拢,用力握了两下,捏紧那只僵硬的手。
二色相间的小跑车,奔驰在马里兰州乡间公路的弯道上,当车子一个急转弯时,车灯照亮浸淫在一片凄风苦雨之中的乡野。
穿大衣戴帽子的那个人,一看到他要找的目标之后,马上就把车速减慢,关掉大灯,让车子滑着停下来。靠路肩栏杆边,停放了‐辆白色的救护车,车身两侧喷了&ldo;贝斯达海军医院/紧急救护小组/第十四号救护车&rdo;的字迹。
小跑车滑到救护车旁煞车停住后,他又象上次那样,掏出打火机亮了一下,旁边那辆救护车的驾驶座车门,立刻就打了开来,跨下一名二十多岁的男子,身上穿了医院发的雨衣,雨衣并未扣拢,可以看到年轻人里面穿了件医院的白制服。
轿车中的人一按他身侧的电动钮,他右侧的车窗就滑下去。&ldo;进来!&rdo;他放声大喊。&ldo;免得你淋湿了!&rdo;
年轻人低头钻进轿车,把车门砰然关上,用右手抹了一把脸。他是个拉丁美洲人,黑发、黑眼、褐皮肤。
&ldo;你欠我一大笔钱,妈妈,&rdo;拉丁人说。&ldo;你该给我一大笔,妈妈。&rdo;
&ldo;我会给你的,虽然我觉得你替我办这件事,只是还我一个人情。&rdo;
&ldo;怎么说?妈妈少校!&rdo;
&ldo;上士,你本来在越南要被军方枪毙的,要不然,现在也可能还在军人监狱服刑,每天搬石头呢,怎么?难道你忘啦?&rdo;
&ldo;可是这不能一概而论,老子替你宰了那个医生!你该给我酬劳!何况当年那件事情要不是我替你跑腿,也不会出事啦!&rdo;
&ldo;那么我再问你,那次你溜到军医卡车上去偷吗啡,被两个宪兵当场逮到的时候,要不是我刚好在,你会有什么下场?&rdo;
&ldo;说得好听,妈妈,难道老子运气真的每次都会那么背?!是你叫我去偷卡车上的吗啡的,就是你搞的鬼‐‐才害得我差点没被枪毙掉‐‐就是你害的,少校!&rdo;
&ldo;你以为我不晓得你现在还在干这种偷鸡摸狗的贩毒勾当?我这几年还是一直在盯着你没放过。你再怎么偷偷摸摸,也逃不出我这对法眼。你替我办事,是还债!&rdo;
&ldo;嘿嘿,少校,别以我不晓得你的近况。老子上次在电视上,刚好瞧到你从&lso;联合国&rso;坐了辆大轿车离开。那可是你吧,没错吧?&rdo;
&ldo;怎么会是我。&rdo;
&ldo;少来!老子这对眼睛‐‐是白长在我脸上的啊?!会不认识你妈妈少校!你他妈的这些年混得一定很有来头!不但要给我钱,哼,而且还得付一大票才打发得了我!&rdo;
&ldo;老天,你好像很认真嘛!&rdo;
&ldo;少啰嗦!钱‐‐拿来就行!&rdo;
&ldo;可以。先把枪还给我,&rdo;穿大衣的人说。&ldo;那把枪是我交给你办事用的,该先还给我。这也是为你好,免得从那把枪,被警方查出来是你干的。&rdo;
医院男护士伸手掏进雨衣口袋,拿出一把袖珍型的小手枪;与刚才穿大衣的人,在波多马克河畔用过的手枪一模一样。
&ldo;里面没子弹,&rdo;拉丁人说着就把小手枪摊在掌心。&ldo;拿去!&rdo;